啪嚓!
一聲刺耳脆響,上好的青玉瓷盞被狠狠摜在地上,四分五裂。
溫熱的茶湯與茶葉潑濺開來,在光潔的地板上暈開一片狼藉的污漬。
外城北區(qū)破魔總司,主樓第六層副總都司公廨內。
聽到手下的匯報,蕭浩澤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胸膛劇烈起伏,周身隱隱散發(fā)出寒氣。
一大早,他剛剛結束一番晨練,自忖距離跨入先天中品又更近了一步,心情一片大好。
誰知轉而一道來自臨安縣的重磅訊息,當即如一盆摻著冰碴的冷水,將他的好心情徹底澆滅。
圍獵地龍的行動已經(jīng)結束,地龍伏誅。
參與行動的洗髓大武師,無一人身亡。
唯獨他麾下的都司鄒厲輝,意外隕落!
這損失,如同剜掉蕭浩澤身上的一塊大肉。
“廢物!”
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手底下真正得用、獨當一面的先天高手,本就比陳凌雪麾下的要少。
每一個都是他費心思籠絡、倚為臂助的核心力量。
如今,竟在這看似十拿九穩(wěn)的任務中折損了一個!
此消彼長,此長彼消。
陳凌雪的勢力無形中又穩(wěn)固了一分,而他蕭浩澤,則被生生削去了一分重量。
讓他如何能不惱?如何能不怒?
更何況,他還知道了一個讓他燃起邪火的消息。
先前籠絡數(shù)次,都被對方不識抬舉地拒絕,已經(jīng)被他視為一顆眼中釘?shù)慕嗪樱谷徊宦暡豁懙鼐屯黄屏讼忍欤?
蕭浩澤眼中寒光閃爍。
一個底層爬起來的泥腿子,憑什么能有如此造化?
短短數(shù)年,先天之境。
這等天賦,若是早年被哪個世家大族發(fā)掘,傾力培養(yǎng),恐怕真能一飛沖天,成就不可限量。
但既然不能為他所用,那便只能是敵人,是必須扼殺的威脅。
他想到了家族高層隱約透露的那個計劃只要那件事辦成,陳家如今看似穩(wěn)固的基業(yè),必遭重創(chuàng),甚至一蹶不振。
到那時,失去了靠山的陳凌雪,連同她麾下所有黨羽,包括這個新晉先天的江青河,都將是待宰的羔羊,可以隨意搓圓捏扁。
可那些,終究是日后啊。
眼下這情形,蕭浩澤還得繼續(xù)先憋著,著實讓他難受。
這種明知敵人就在眼前,卻因大局而不能立刻動手清除的憋悶感,像一條毒蟲,在他心口反復噬咬,難受得幾乎讓他發(fā)狂。
蕭浩澤深吸一口氣,重新坐回椅中,試著強行將翻騰的殺意與煩躁壓下。
可越想越怒,怎么壓也壓不下。
陳凌雪那女人嘲弄的冷笑,江青河突破后的志得意滿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xiàn)。
“忍無可忍,何須再忍!”
他蕭浩澤行事,何曾變得如此畏手畏腳過?
自從陳凌雪空降到破魔總司,他就處處受制,諸多謀劃難以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