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任務(wù)最重。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感知那個方向,任何一個‘不屬于我們’的強大氣息出現(xiàn),立刻報告?!?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雷烈身上。
“雷烈,你和我,正面突入。”
“你他媽……”雷烈想罵人,卻又把話咽了回去,“就我們兩個?蘇沐雨和葉小葉怎么辦?”
“她們留在原地。這里剛剛成為戰(zhàn)場,血腥味是最好的屏障,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第二波人類勢力靠近。”
林川說完,轉(zhuǎn)身走向一輛狂鱷遺棄的卡車。
他從車上拽下一塊最完整的鋼板,扔在地上。
“蘇沐雨,用車載切割器,把它改成兩面盾牌。雷烈,你去搜集武器danyao,我們只有二十分鐘準備時間。”
命令下達,不容置疑。
雷烈看著林川那道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蘇沐雨已經(jīng)開始飛速操作的雙手,他罵了一句,轉(zhuǎn)身沖向了另一輛卡車。
四十分鐘后。
第三人民醫(yī)院的廢墟,像一頭匍匐在黑暗中的巨獸。
兩道黑影,借助著斷壁殘垣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地下停車場的入口。
雷烈左手持著簡陋的鋼板盾,右手握著一把從狂鱷匪徒手里繳獲的霰彈槍,他壓低聲音。
“媽的,這里安靜得跟鬼一樣。”
“保持靜默?!绷执ǖ穆曇魪耐ㄓ嵠骼飩鱽?,他同樣持著盾,但手里是一根磨尖的鋼筋。
兩人順著塌陷的坡道,進入了地下二層。
空氣中彌漫著福爾馬林和腐敗混雜的怪味。
停尸間的鐵門虛掩著,里面透出一點微弱的燭火。
雷烈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先進。
林川點頭。
雷烈一腳踹開鐵門,猛地沖了進去,槍口瞬間指向房間的角落。
然后,他愣住了。
停尸間里,沒有埋伏,沒有敵人。
正中央,老周就躺在那張照片里的行軍床上。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臉上還帶著點嬰兒肥的年輕女人,正坐在一旁打瞌睡,聽到踹門聲,嚇得一下蹦了起來。
房間的角落,一個穿著醫(yī)院清潔工制服的干瘦老頭,正拿著一把掃帚,慢悠悠地掃著地上的灰。
外面的末日,和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
“雷……雷烈?”行軍床上的老周看清來人,渾濁的眼睛里爆出一團光。
“老周!”雷烈扔下槍,沖了過去,一拳砸在老周肩膀上,“你他媽還活著!”
“咳咳……你個狗日的,想直接送我走是吧!”老周咳了兩聲,笑罵道。
那個女醫(yī)生,謝遙,扶了扶眼鏡,警惕地看著渾身殺氣的雷烈,又看了看隨后走進來的,眼神空洞的林川。
“你們……是什么人?”
沒人回答她。
林-川的目光,越過所有人,直接鎖定在那個掃地的老頭身上。
老頭也停下了動作,抬起頭,露出一張布滿皺紋,卻異常平靜的臉。
“年輕人,火氣不要那么大。門踹壞了,不好修?!彼穆曇羯硢?,和通訊器里的一模一樣。
“你到底是誰?”雷烈直起身,擋在老周身前,重新?lián)炱鹆藰尅?
“我?”老頭笑了笑,把掃帚靠在墻上,“我只是個掃地的。看到兩個可憐的小家伙,順手撿了回來。本來想看看,城里新來的這窩‘時序’,是喂不熟的狼,還是能看家的狗?!?
他渾濁的眼睛掃過雷烈,又掃過林川。
“你們沒去排污口,很好,夠聰明。你們把狂鱷那幫瘋子宰了,更好,夠狠?!?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
“兩場考試,你們都及格了。所以,人,你們可以帶走?!?
林-川走上前。
“交易內(nèi)容。”
他的聲音,像冰冷的機器。
“我把兩個人交給你,你拿什么換?”老頭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我方可提供:三箱軍用級壓縮餅干,五支廣譜抗生素,或一次a級以下的協(xié)同作戰(zhàn)任務(wù)?!绷执▓蟪隽嘶I碼。
“哈哈哈……”老頭笑了,笑得彎下了腰,“小家伙,你是在跟雜貨鋪老板談生意嗎?”
他直起身,笑容斂去,那雙渾濁的眼瞳深處,透出一股讓人心悸的銳利。
他沒看雷烈,也沒看蘇沐雨從通訊器里傳來的急促警告,他只是盯著林川。
“我不要你的東西。”
“我只要你,替我辦一件事。”
他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指向墻上一副布滿灰塵的城市地圖。
地圖上,代表“鐵壁”和“黑曜”兩大公會勢力的區(qū)域,被畫上了兩個大大的紅圈。
“我要你……”
老頭的聲音,在空曠的停尸間里,一字一句地響起。
“……把這張桌子,給我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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