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陸宸朝一刻不敢耽擱,立刻起身往外走。
他臉色鐵青,心里已經(jīng)把整件事猜了個七七八八。
自己這個女兒,真是被慣得無法無天了,這次踢到鐵板,還是最硬的那一塊!
剛從外面出差回來,想著明天開開心心給自己閨女辦18歲成人禮,再累也值。
沒想到來了這么一茬!
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陸宸朝一邊讓司機備車,一邊深吸一口氣,找出陸京洲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對面?zhèn)鱽黻懢┲蘩涞綐O致的聲音,“哥?!?
顯然,他知道這個電話是為了什么。
陸宸朝放軟了語氣,帶著歉意和試探,“京洲,我剛接到明月的電話……這丫頭混賬,不懂事!我代她向你,還有……弟妹,道歉。她傷得怎么樣?嚴重嗎?”
陸京洲的聲音沒有絲毫回暖,隔著電話線都能感受到那股冷意,“檢查做完了,皮外傷,萬幸肚子里的孩子沒事?!?
孩、孩子?!
陸宸朝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wěn)。
陸明月這死丫頭,不僅沖撞了小嬸嬸,還差點害了陸家未來的金孫?!
這罪名可太大了!
“什么?!這……這……”陸宸朝的聲音都抖了,“京洲,我……我馬上到警局,我親自帶著明月去給弟妹賠罪!要打要罰,絕無怨!”
“賠罪?”陸京洲輕嗤一聲,語氣里的維護毫不掩飾,“笙笙需要靜養(yǎng),受不起驚嚇。哥,你還是先把你女兒教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至于其他的,等她能真正認識到錯誤再說吧。”
說完,陸京洲便直接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陸宸朝額角青筋直跳。他知道,陸京洲這是動了真怒,絕不會輕易罷休。
他深吸一口氣,催促司機再開快些,心里已經(jīng)盤算著該如何重重懲罰陸明月,才能平息弟弟的怒火,以及……如何彌補那位素未謀面的弟妹。
不過,他們倆不是被老太太逼婚的,不是聯(lián)姻嗎?
陸京洲怎么就開始對她死心塌地了?
不是才結婚兩個多月,他到底錯過了些什么?
陸宸朝趕到警局的時候,陸明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凍得直哆嗦。
他火氣消了大半,最終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說,拿了大衣親自給她裹上。
陸宸朝沉著臉,迅速辦完了保釋手續(xù)。
整個過程他幾乎沒怎么說話,只是偶爾用嚴厲的眼神制止想要開口辯解的陸明月。
姜晚櫻站在一旁,更是大氣不敢出,低垂著頭,被自家匆匆趕來的司機接走了。
直到坐進溫暖的車里,隔絕了外面的寒冷,陸宸朝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他看著身邊眼睛紅腫,還在微微發(fā)抖的女兒,終究是心疼占了上風,抽出紙巾遞給她。
“擦擦吧?!彼穆曇魩еv。
陸明月接過紙巾,哽咽著,“爸……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小嬸嬸,也不知道她懷孕了……”
“現(xiàn)在知道了?”陸宸朝打斷她,語氣嚴肅,“明月,你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明天就滿十八歲,該懂事了!做事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強搶東西,動手推人,這是陸家大小姐該有的教養(yǎng)嗎?”
陸明月被訓得低下頭,不敢吭聲。
陸宸朝看著她這副樣子,想到陸京洲電話里那句肚子里的孩子,心有余悸,語氣更加沉重,“你知不知道你這次闖了多大的禍?那是你小叔法律上的妻子,是你名正順的小嬸嬸!你小叔的脾氣你不知道?他認定的人,誰敢動?更何況現(xiàn)在還懷著孩子!那是我們陸家的長孫!”
他越說越氣,又帶著后怕,“今天要是你小嬸嬸和孩子出點什么事,你以為你小叔只是把你送警局這么簡單?我告訴你,到時候別說你,連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陸明月從未見過父親用如此嚴厲甚至帶著忌憚的語氣談論小叔,心里更委屈了,小手攥的緊緊的,顯然不服,小聲囁嚅,“我……我以后不敢了……”
“希望你是真的記住了這次教訓!”陸宸朝揉了揉眉心,話鋒一轉,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還有,以后少跟那個姜晚櫻混在一起?!?
陸明月一愣,下意識抬頭:“爸?晚櫻姐姐她……”
“她什么?”陸宸朝眼神銳利地看著她,“今天這事,她在旁邊起到什么好作用了?是不是她慫恿你去搶項鏈的?是不是她在旁邊煽風點火?明月,你心思單純,容易被人當槍使!姜家那丫頭,心思深,你離她遠點,免得再被她拖下水!”
陸宸朝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看人極準。
他雖不清楚具體細節(jié),但憑直覺和對姜晚櫻有限的了解,就能猜到自家女兒多半是被當了出頭鳥。
陸明月點了點頭,知道爸爸在氣頭上,也沒有和他頂嘴。
但是晚櫻姐姐才不是這樣的人,爸爸誤會她了。
很多人都不喜歡和她玩,只有晚櫻姐姐不一樣,她會帶她玩兒,和她逛街,做美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