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京洲終于掀起了眼皮,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向陸泓遠,“謝叔公厚愛……”
他刻意放緩了“厚愛”兩個字,聽起來意味深長。
陸泓遠面色不變,避開他的目光,轉(zhuǎn)而提高了聲音,宣布了第二件事,“這第二件事,也是我們陸氏集團未來發(fā)展的關(guān)鍵。
沉奕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這段時間也一直在忙和京耀財團合作的事情。
經(jīng)過董事會決議,以及我和鶴嵩的慎重考慮,從下個月起,將由陸沉奕,正式出任陸氏集團總裁一職!”
京耀財團!
這個名字一出來,底下瞬間沸騰。
岑予衿都驚了一下。
她也有所耳聞,京耀財團的總部坐落在國最繁華的經(jīng)濟核心區(qū),三棟大樓并肩而立。
成立短短三年,就將公司發(fā)展到斷層第一的位置。
聽說亞太地區(qū)的分公司即將在京城落成。
這消息如同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千層浪。
宴會廳里短暫的死寂后,爆發(fā)出的嗡鳴幾乎要掀翻屋頂。
京耀分公司在京城,對于陸家來說不是什么好消息。
可要是兩家公司能合作,產(chǎn)生共贏的局面。
陸氏未來幾十年的輝煌都有了最堅實的保障。
這份功績,確實足夠厚重,厚重到將陸沉奕一舉推上總裁之位。
無數(shù)或艷羨、或恭維、或探究的目光,瞬間聚焦到了站在陸泓遠身側(cè),那個一直沉默溫潤的年輕人身上。
陸沉奕適時地上前半步,微微躬身,姿態(tài)謙和,“沉奕必當(dāng)竭盡全力,不負奶奶、父親和各位叔伯長輩的期望?!?
他話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陸泓遠滿意地頷首,看向長孫的眼神充滿了激賞。
一片喧鬧中,只有陸京洲顯得格格不入,輕哼了一聲,滿不在乎,“那幾個歪瓜裂棗,我不稀罕要,愛給誰給誰,老婆咱回家?!?
牽著岑予衿的手起身。
他現(xiàn)在最想搞清楚的時候,那份簽好的離婚協(xié)議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一直沉默的陸老太太開了口,“坐下!今天這事兒是誰的主意?股份又是誰分的?”
陸京洲雖然不著調(diào),可再怎么說也是陸家二少爺。
連未成年的陸栩然都有百分之二,他憑什么不占?
大廳內(nèi)空氣驟然凝固。
陸老太太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壓下了所有喧囂。
那雙歷經(jīng)風(fēng)霜卻依舊清明的眼睛,緩緩掃過陸泓遠,最終落在陸鶴嵩臉上。
陸鶴嵩臉色微變,下意識避開了母親的視線。
陸泓遠握著紫檀手杖的手指緊了緊,面上維持著鎮(zhèn)定,“大嫂,這是董事會和家族共同商議的決定,綜合考慮了每個孩子的情況和未來發(fā)展方向。京洲他……志不在此,給他這些產(chǎn)業(yè),也是讓他有些事做,免得……”
“免得什么?”陸老太太打斷他,語氣平緩卻字字千斤。
“免得鬧得整個集團雞犬不寧?!标扂Q嵩迎上母親的視線開了口,“他沒進過集團嗎?三天虧損五億,要是真讓他進公司,怎么向公司元老交代?怎么向我爸交代?”
“夠了?!?
陸老太太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加沉冷。
她緩緩站起身,雖然年邁,但脊背挺得筆直,目光如炬,直視著陸鶴嵩。
“三天虧損五億?”她重復(fù)著這個數(shù)字,每一個字都像裹著冰碴,“鶴嵩,你告訴我,當(dāng)時你把他塞進哪個項目?給了他多少權(quán)限?身邊配的是什么人?是真心想讓他學(xué),還是就等著他出紕漏,好把這個‘不成器’的罪名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