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京洲感受到懷里身體的僵硬,心口那一陣又一陣的刺痛感更加尖銳。
他慌亂地收緊了手臂,一遍遍撫摸著她的后背,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笙笙,沒事了,都結(jié)束了……你看看我,嗯?”
“別怕,已經(jīng)沒事了,對不起……我不該讓你一個人上樓?!?
“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我們?nèi)ベI,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
陸京洲其實也沒好到哪去,身上全是傷,只是傷的沒有周時越那么嚴(yán)重而已。
手上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滲血,可身體上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千分之一。
岑予衿依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她目光空洞地望著周時越倒下的地方,那里只剩一灘刺目的血跡。
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了他胸前的襯衫。
陸京洲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他想起剛才周時越擋刀時決絕的背影,想起岑予衿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周時越”,想起她此刻失魂落魄的樣子。
“笙笙……”他試圖捧起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可她的眼神始終沒有焦點。
醫(yī)護(hù)人員想要上前為岑予衿檢查,陸京洲卻下意識將她護(hù)得更緊,仿佛一松手她就會消失。
“陸先生,周小姐可能受到了驚嚇,需要做個檢查?!贬t(yī)生委婉地提醒。
陸京洲這才稍稍松了力道,但目光始終鎖在岑予衿臉上。
她像個提線木偶般任由醫(yī)生檢查,對一切外界刺激都毫無反應(yīng)。
只有當(dāng)小護(hù)士不小心碰到她手臂上的淤青時,她才輕微地瑟縮了一下,喃喃道,“他流了好多血……”
陸京洲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
剛才自己拼了命地往上爬,雙手被磨得血肉模糊,心里只也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救她。
甚至做好了為她擋刀的準(zhǔn)備。
可慢了一步,擋在她身前的是周時越。
要是那個人換成他,她會這么傷心嗎?
肯定不會……
“他會不會死?”她突然輕聲問,聲音里帶著陸京洲從未聽過的恐懼。
陸京洲喉結(jié)滾動,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不會,我不會讓他死。”
聽著他語氣有些不對,岑予衿這才慢慢回過神來。
她就這么定定的看著他,像是愣住了。
他的臉上全都是擦傷,下意識的抬手,想給他擦干凈。
陸京洲也不知道到底想到了什么,扭頭躲開了。
躲開的瞬間,陸京洲愣住,她也愣住了。
“臉都劃傷了?!贬桉圃俅翁?,小心翼翼的幫他把臉上的灰塵擦掉。
陸京洲看著她的動作,這次沒有躲開。
他低頭,看著她仰著頭,看向自己,眼睛里滿是心疼。
可……這份心疼到底是對他,還是周時越呢?
他不知道……
陸京洲的話像是已經(jīng)說完了,一句話也沒有。
往常,按照他的性格,他會逗她。
會捏著她的小臉說,怎么受傷了就不帥了?受傷了就不是你老公了?
可今天的他沒有,他生氣了。
但岑予衿不知道他為什么生氣。
“周時越,他真是你大哥嗎?”陸京洲拳頭攥的緊緊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問出這句話,等他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問出來了。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的。
可這個答案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意義。
是她親哥那就真骨科,不是那就是偽骨科。
就剛才他倆那反應(yīng)來看,絕對有問題!
岑予衿擦拭他臉上灰塵的動作一頓,慌張的移開了視線,“你怎么會突然這么問?”
“回答我,是不是?”陸京洲的聲音聽不出什么太大的起伏,“他是你親大哥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