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不算輕,下巴抵在她發(fā)頂,呼吸灼熱。
那把油紙傘被他緊緊攥在另一只手里,傘骨的弧度硌著掌心,卻不及心里翻涌的暖意半分。
岑予衿被他抱得一愣,悶悶地哼了一聲,“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就想著把自己能給你的,全都給你,算是補償你的,誰知道你不喜歡就算了,還罵人?!?
“喜歡,很喜歡,謝謝。”陸京洲的聲音帶著些不自然,說得還有些急切,生怕她會誤會。
岑予衿微微松了口氣,這毛算是順好了,禮物送到他心坎上了。
岑予衿也回抱住了他,許久之后才微微開口,“阿洲,咱們回家吧,我不想在這兒待著了,吃不好,睡不好的?!?
她迫不及待的跟他告狀,“你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怎么過的,特別是昨天晚上?!?
她從他懷里退出來,指著自己眼下明顯的黑眼圈,“都大半個月了,我想著奶奶肯定要把我送出國了??晌业膰磉€沒織完,我就坐在窗邊織了一晚上圍巾,之后就睡不著了,坐了一整夜,現(xiàn)在困死我了?!?
陸京洲聽到這話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你就不會找機會給我發(fā)個消息?”
說到這個岑予衿就來氣,“你覺得我會有通訊方式?”
陸京洲捧著她的臉搓了搓,“記住了,以后別做這么傻的事,哪怕老太太送你出國,記住我的電話,你需要做的,是吃好睡好等著我,等我去找你?!?
岑予衿的心跳漏了半拍,“哪怕……我騙你,和別的男人跑了,你也會找我嗎?”
“騙我可以,跟別的男人跑不行?!标懢┲薜穆曇絷帎艕诺?,“我會忍不住把那男人剁了。”
“咦~”岑予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好殘忍?!?
“是誰先殘忍的?”
岑予衿乖乖閉了嘴。
陸京洲把禮物小心翼翼的收了回去,放在那個大的禮物盒里。
朝她伸出了自己的大手,岑予衿低頭看了一眼,將自己的小手搭了上去,“回家~”
門剛打開,細碎的涼意撲面而來。
岑予衿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抬眼望去,漫天洋洋灑灑飄著白絮般的東西,落在鼻尖涼絲絲的,轉(zhuǎn)瞬融化成一小點水漬。
“下雪了?”她驚喜地睜大眼,掙脫陸京洲的手,往前跑了兩步,仰頭望著天空。
初雪來得悄無聲息,雪花細碎卻密集,落在她的發(fā)頂、肩頭,把烏黑的發(fā)絲染得泛了白。
陸京洲站在門口,看著她像個孩子似的伸手去接雪花,眼底的陰惻褪去,只剩下化不開的柔。
他握緊懷里的油紙傘,快步上前,從身后輕輕圈住她的腰,將人往懷里帶了帶,“慢著點,懷著孕呢,別摔著。要不然老太太得要了我的命?!?
岑予衿順勢靠在他懷里,指尖捏著一片剛接住的雪花,笑得眉眼彎彎,“是初雪呀!都說初雪的時候許愿很靈的?!?
“那你許了什么愿?”陸京洲低頭,鼻尖蹭過她的發(fā)頂,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讓他深邃的眼眸添了幾分柔和。
她轉(zhuǎn)過身,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聲音軟乎乎的,“我許愿,以后每個下雪天,都能和阿洲一起撐著這把傘回家?!?
陸京洲心口一熱,松開圈著她腰的手,反手將油紙傘撐開。
黑色的傘面撐起一片小天地,隔絕了漫天風雪,傘柄上的平安扣穗子輕輕晃動。
他將她護在傘下,指尖扣住她的手,力道輕柔卻堅定,“不用許愿,我陪你?!?
岑予衿仰頭看著他,他也恰好低頭看著她。
兩人的眼里都只有彼此。
岑予衿率先移開了視線,說實話……謊話說多了,她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陸京洲替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攬著她的肩膀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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