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周母以及周時越正坐在餐桌旁準(zhǔn)備用餐,看到他們進(jìn)來,尤其是看到岑予衿那副依偎在陸京洲身邊,容光煥發(fā)的模樣,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他們倆這有點不對勁。
何翠玲率先反應(yīng)過來,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陸二少,笙笙,你們怎么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她習(xí)慣性地想擺婆婆的架子,但目光觸及陸京洲冰冷的眼神和身后那群煞氣騰騰的保鏢,氣勢瞬間矮了半截。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是她兒媳婦兒了,是她女兒。
岑予衿彎唇一笑,語氣甜得發(fā)膩,眼神卻冰涼,“您這是老糊涂了?今天是我和阿洲回門的日子呀。還是說,周家根本不歡迎我回來?”
她特意加重了“回門”和“歡迎”兩個字。
說實話,誰都沒有記起這茬。
在他們眼里岑予衿就是潑出去的水。
不僅潑出去了,還拿了10的股份和西郊的地皮。
想想都覺得很虧。
“當(dāng)然記得,快坐下一起吃飯吧。”何翠玲就客氣一下。
陸京洲和岑予衿都沒有客氣,直接坐在了主位。
陸京洲看著旁邊臉色不好的幾個人,立馬開了口,“這么看著我們干什么,坐??!”
岑予衿剛坐下,目光掃過滿桌菜肴,纖細(xì)的手指輕輕叩了叩白瓷餐盤邊緣,臉上那點笑意瞬間淡了。
桌上全是林舒薇愛吃的菜。
這個世界還是太現(xiàn)實了。
就因為林家是豪門千金,一家人捧著林舒薇的臭腳。
她沒看何翠玲,反而側(cè)頭看向陸京洲,語氣帶著點委屈的軟意,“老公……”
話沒說完,陸京洲已經(jīng)伸手把她面前的盤子往旁邊挪了挪,抬眼看向候在一旁的傭人時,眼神冷得像冰,“這道清蒸魚的刺沒剃干凈,我老婆懷孕怕麻煩,重做。還有這盤紅燒肉,油星子都浮在表面了,她聞不得膩味,換道清淡的?!?
傭人剛要應(yīng)聲,何翠玲急忙插話,“京洲啊,這魚是特意按以前笙笙的口味做的,她以前不挑……”
“以前是以前?!标懢┲逈]等她說完,指腹輕輕摩挲著岑予衿的手背,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護(hù)短,“現(xiàn)在她是我陸京洲的妻子,陸家的二少奶奶,吃的用的都得按最高的標(biāo)準(zhǔn)來。笙笙現(xiàn)在懷了孕,嘴叼得很,補(bǔ)充營養(yǎng)最重要?!?
這話像巴掌一樣打在何翠玲臉上,周父和周時越的臉色更沉了。
岑予衿順勢靠在陸京洲肩上,聲音軟糯卻清晰,“這會不會太麻煩了呀?”
“岳父,岳母麻煩嗎?”
陸京洲這么問他們敢回答嗎?
自然是不敢。
“我馬上吩咐小廚房做?!?
林舒薇看著自己愛吃的菜全部被撤了下去,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周時越。
周時越從他倆進(jìn)門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那視線總會不自覺的落在岑予衿身上。
“周小姐……這些菜都是剛上的,重新做會不會太浪費了?”
岑予衿還沒說什么呢陸京洲手里的茶杯就已經(jīng)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你算哪根蔥?我老婆的事兒你也敢管?你要是覺得浪費,一個人去廚房里吃,別來礙我老婆的眼?!?
林舒薇被陸京洲這毫不留情的話砸得臉色煞白,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求助般地看向周時越。
周時越眉頭緊鎖,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低沉壓抑,“陸二少,這里是周家,舒薇也是客人,也是我們周家的恩人,你說話是不是太過分了?”
陸京洲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嗤笑一聲,手臂慵懶地搭在岑予衿身后的椅背上,形成一個保護(hù)占有的姿態(tài)。
他掀起眼皮,目光輕蔑地掃過周時越,“過分?周大少,你以什么身份來質(zhì)問我?”
他刻意頓了頓,欣賞著周時越瞬間難看的臉色,繼續(xù)慢條斯理地毒舌輸出,“我維護(hù)我明媒正娶、懷著我孩子的太太,這叫天經(jīng)地義。倒是你,周大少,管好你自己和你身邊那位‘客人’吧。
一個外人,在我夫人回門的日子,對著我陸家的事指手畫腳,誰給她的臉?還是說,你們周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輪到外人做主了?”
這話不僅罵了林舒薇不知分寸,更是直接把周時越和周家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
“對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周大少的糟糠之妻岑予衿女士頭七都還沒過吧?這么著急迎新人進(jìn)門,就不怕岑女士棺材板壓不???”
周時越被他噎得胸口劇烈起伏,拳頭攥得咯咯作響,下意識看向他旁邊的岑予衿。
岑予衿內(nèi)心毫無波瀾。
陸京洲壓根沒看周時越鐵青的臉,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幫岑予衿拂去肩上的碎發(fā),“還有岳父岳母,”
他抬眼掃過周父周母,“我老婆回門,你們就用一桌子外人愛吃的菜招待?是覺得陸家好欺負(fù),還是覺得我陸京洲的妻子不配吃頓合心意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