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懷仁調(diào)查自己兒子行徑來看,蕭旭知道,這位秦王殿下怕是早就針對云州展開了計劃。
可他現(xiàn)在連對方為何有信心能將云州一舉收入彀中都毫無頭緒,更不用說去應(yīng)對了,只能排除掉諸多不可能后,轉(zhuǎn)而去猜李懷仁是否已然得到蕭、孫兩家長輩投效,或與柳家有關(guān)。
云州不同其它州,柳家與蕭家關(guān)系之密切,也早已算是不分彼此,只要拿下其中一家,就相當(dāng)間接掌控了整個云州軍政。
柳志澤那老匹夫,蕭旭很清楚,若柳志澤有投效某位皇子的想法,必定會與自己商議,絕不可能私自做出決定。
柳家兩個人兒子武道天賦雖差,卻也深知利害關(guān)系,決不會私下行事。
倒是柳家長輩……鬼醫(yī)不問朝堂,又孑然一身,唯剩柳志澤父母及族人了。
蕭旭思索片刻道:“你實力固然對他來說是極大助力,但相比云州軍政又遠(yuǎn)遠(yuǎn)不如,他只要拿下云州,屆時無論你愿意效力與否,都在已在他掌中,逃不掉的?!?
“此事容我與你叔父先行聊上一聊,待有結(jié)果了,再轉(zhuǎn)述給你?!?
江潯點頭,“秋水明白。”
…………
父子兩人書房論事,并未聲張,也不曾讓孫慧珊和蕭容魚知曉。
次日蕭旭突兀登門柳家聊了什么,蕭家上下,也唯有蕭煜與江潯父子二人才清楚。
‘怎會是這種結(jié)果?’
‘難道李懷仁表現(xiàn)出信心十足的模樣,還將我游歷江湖的目地披露,都不過是想要借我之口將招攬之意轉(zhuǎn)述,好讓爹和叔父知曉?’
‘還是說,他從始至終的目地,皆只為在我們心頭種下一枚猜忌懷疑的種子?’
江潯揉了揉眉心,實在想不明白李懷仁究竟想要干什么,也不清楚李懷仁信心十足的模樣究竟是真是假了。
他不在意那些皇子與太子之間的明爭暗斗,更不在乎朝堂局勢到了何樣地步……若是家中與叔父押注秦王,那么他唯有如在廣都縣的時打算一樣成為秦王府門客,并將在江湖上搜尋法術(shù)秘籍的心思轉(zhuǎn)投皇家,時刻做好救人逃離京城、乃至大周的打算。
可現(xiàn)在……
‘要不是忌憚皇室,又沒有絕對把握護(hù)住家人,真想直接將諸般詭譎算計以力破之,順勢除掉李懷仁這個禍害源頭了。’
江潯嘆上口氣,很不喜歡這種空有力氣卻無法揮拳的感覺。
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等,等外祖、祖父他們的到來……等柳志澤旁敲側(cè)擊完柳家長輩了。
在院中坐了會兒,情緒不高也無要事的江潯,并沒有外出意圖,只將時間花在了陪伴父母和修行上,偶爾再與洛羽單向聊上幾句,免得失了主人禮數(shù)。
“容魚姐,最近怎都幾乎見不到你人?”
數(shù)日后的上午,剛被孫慧珊罵走讓多花些時間照顧洛羽的江潯,前腳才離開后廳不久,便迎面撞向了氣質(zhì)變化愈發(fā)明顯的蕭容魚。
明明都居在同一院落,可他除了剛回家那天與蕭容魚相處時間稍長點外,別的時候連說上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就連飯菜,都是丫鬟送到房間,沒有與家人在一張桌上共餐過。
今兒再見,不知為何,江潯總感覺蕭容魚有些不太對勁,可要說哪里不對勁,唯一能發(fā)現(xiàn)的地方,也就氣質(zhì)變化了。
“我境界快要突破了,所以才鮮有露面?!?
蕭容魚笑著說道,“娘還在后廳嗎?”
“在,正忙著核對府中賬冊呢?!苯瓭≌f話之際,視線卻一直鎖在蕭容魚臉上,想要從蕭容魚神色或細(xì)微表情看出些什么,然而卻又什么都看不出來。
仿佛他感覺并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