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大家還小心翼翼,生怕做錯。
陳玄銘在田埂間走動,這里指點一下,那里示范一番。不到半個時辰,眾人發(fā)現(xiàn)按他的方法,果真省力不少。
“陳公子,這處翻得可對?”
“正好,再深半寸更佳?!?
“陳公子,這種草根要留嗎?”
“不留,那是吸地力的惡草?!?
日頭漸高,陳玄銘拍拍手,幾個村民推著板車送來飯菜。大桶的白米飯,熱騰騰的燉肉,還有青菜湯。
“歇工,吃飯!”
人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肉塊實實在在,每人都能分到三四塊。米飯更是隨便添,管夠!
王老漢端著碗,手直哆嗦:“我活了六十三年,頭一回干活吃到這么好的飯食?!?
陳玄銘笑了笑,他們自然不知道,這些都是他昨天連夜服用丹藥,從西山狩獵來的野獸肉,姬紫月更是為此多有受累,現(xiàn)在還在睡覺。
午后,人們干勁更足了。
原本預(yù)計一天的活計,太陽偏西時就完成了一半。
第二天收工,陳玄銘挨個檢查。他蹲下身,手插入泥土,仔細查看。
眾人屏息凝神——這是要挑毛病扣工錢了罷?
若是天天都有這么好吃的獸肉和白米飯,哪怕不要工錢,他們也愿意哩!
“好!”陳玄銘起身,拍掉手上泥土,“翻地深度足夠,草根撿得干凈。比我要求的還要好!”
他當(dāng)場從儲物袋中取出為數(shù)不多的碎靈石,每人先發(fā)了一塊:“這是獎勵,完工后我還會再為大家付兩塊?!?
握著溫潤的靈石,眾人這才確信,陳玄銘是認真的。
第三天傍晚,五十畝靈田煥然一新。黑褐色的泥土松軟如糕,沒有一根雜草,土塊均勻細碎。
陳玄銘站在田埂上,面前擺著一張小桌,桌上堆著亮晶晶的靈石。
“叫到名字的,上來領(lǐng)工錢?!?
“趙大柱,三塊碎靈石?!?
“王秀花,三塊碎靈石?!?
“李鐵牛,三塊靈石。”
每叫一個名字,就有一人上前,恭恭敬敬接過三塊靈石。有人當(dāng)場就哭了,這三塊靈石,若是在黑水鎮(zhèn),能給孩子扯布做多少新衣,能給多少老人抓藥治??!
待最后一人領(lǐng)完,陳玄銘又取出三袋靈谷種子。
“接下來是播種。工錢照舊,三天,三塊靈石?!?
不等眾人歡呼,他補充道:“不過這種子金貴,需得按我的法子種。”
他示范如何浸泡種子,如何按特定間距播種,如何覆蓋薄土。每一步都仔細講解,不厭其煩。
“陳公子,”衛(wèi)央忍不住問,“您究竟為何對我們這般好?先前那些地主,恨不得把我們當(dāng)牛馬使喚,還克扣工錢?!?
陳玄銘正將一顆種子輕輕按入泥土:“我也是凡人出身,知道辛苦。再說,”
他直起身,看著眼前一張張黝黑的面孔,“你們不是牛馬,是人。對人,自然要以禮相待?!?
人群中,幾位老人悄悄抹了抹眼角。
播種的日子,陳玄銘幾乎寸步不離靈田。他不用法術(shù)催生,反而教大家觀察土壤濕度,辨別種子狀態(tài)。有年輕人貪快,播種深淺不一,他也不惱,只耐心地一遍遍重教。
第三天,夕陽西下,最后一粒種子埋入土中。整齊的田壟延伸向遠方,只待春雨滋潤,便可破土發(fā)芽。
陳玄銘如數(shù)發(fā)放了工錢,又額外給幾位特別用心的村民多加了半塊碎靈石。
“七天后,靈谷出芽,還需人手照看。工錢不變,誰愿來?”
所有手都舉了起來。
王老漢揣著沉甸甸的靈石,望著正在收拾工具的陳玄銘,喃喃道:“我這把老骨頭,還是頭一回盼著快點干活?!?
遠處,陳玄銘似乎聽見了,回頭沖他微微一笑。
晚風(fēng)吹過新翻的靈田,帶來泥土的清香。田埂上,陳玄銘一襲青衣與眾人作別,盡管距離給予他們房子的日子越來越近。
但這一次,沒有人再懷疑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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