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雅力黑算不算奇功一件?”
種春秋朗聲大笑,感慨道:“公主殿下慧眼識珠,李青云的確是可造之材,又是公主殿下的心腹愛將,不能餓著人家?!?
葛明靖笑著應(yīng)承了幾聲,不過心里卻暗罵種春秋睜著眼睛說瞎話。
李青云身上沒有疲憊之色,盔甲縫隙中干涸的血跡也是暗紅色,他極有可能早就來到了延州城外,還在山上尋到了藏身之地,觀看了延州之戰(zhàn)的整個過程。
想到這里,葛明靖心中一沉,不動聲色道:“種將軍此戰(zhàn)打得可否順利?麾下兒郎斬獲了幾位蒼狼部大將?”
“一位萬夫長,五位千夫長,剩下的都是不值一提的臭魚爛蝦,遠不及葛大人攻破延州之功?;亓私鹈髡愕恼埧?,讓我沾沾喜氣。”
種春秋話的說得謙虛,可眉宇間卻滿是得意。李青云送來的情報及時,蒼狼部好像也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他左右包抄,窮追猛打,竟斬殺了三萬余韃靼騎兵。
如此可觀的戰(zhàn)績,足以令陛下龍顏大悅,屆時公主殿下在幫忙美幾句,皇上降下天恩,大抵能封個伯爵。
“功過相抵,我就心滿意足了?!?
葛明靖苦笑幾聲,嘆道:“兒郎們死傷無數(shù),又被韃靼騎兵打個措手不及,幸虧早有防備,不然就憑你這老不死的把韃靼騎兵趕到這來,我就得參你一本!”
種春秋氣惱道:“你個老東西,戰(zhàn)場瞬息萬變,我怎么知道他們往這里跑?!?
“不說廢話了?!?
葛明靖扯下一條羊肉塞進嘴里,含糊不清道:“延州城破了,周圍村鎮(zhèn)的小股韃靼騎兵,還要麻煩種將軍派兵清理,延州城就不勞你麾下動手了?!?
破城后,定然燒殺搶掠,這也是大戰(zhàn)過后不成文的規(guī)矩。
殺紅眼的士兵不嚴加管束,定然會因為金銀大打出手。
“你這老東西,老子的兵可不是山賊土匪!”
種春秋氣的吹胡子瞪眼,吵嚷道:“誰稀罕延州城那點破爛,也就你拿它們當(dāng)寶貝,趕緊滾蛋,升官擺酒別喊老子?!?
葛明靖也不惱怒,大笑著向外走去。
李青云聽到笑聲遠去,詢問道:“種將軍,軍中可有硫磺和硝石?標(biāo)下各需要十斤。拳頭大小的瓷瓶一百個?!?
“快去準(zhǔn)備,讓黑牛和韓鐵林等人在賬外等候。”
種春秋看到親兵快步離去,疑惑道:“李青云,你信不過老夫?”
李青云想到葛明靖打量自己時陰狠毒辣的眼神,再次把趙舒玉搬出來做擋箭牌,“種將軍多慮了,此戰(zhàn)事關(guān)重大,標(biāo)下要盡快回去向公主殿下復(fù)命!”
“這倒也是。”
種春秋看到親兵拎著東西返回,“本將就不留你們了,多加小心。老夫的營帳明日晌午才會搬離,你需要什么盡快來取?!?
李青云行禮道謝,剛走出營帳,黑牛和韓鐵林快步迎了上來,一行人縱身上馬,簇擁著他離開了大營。
為安全起見,他沒有直接回宿營地,而是率領(lǐng)眾人狂奔了五里地,“程指揮使,你帶鐵林叔他們回山上,讓他們把硝石和硫磺搗成粉末,越碎越好,我和黑牛留下來墊后?!?
程浩凡環(huán)顧四周,“李青云,連個人影都沒有,不用如此小心吧?”
“小心駛得萬年,不多留個心眼,說不定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青云待幾人遠去,又和黑牛繞行一圈,確定沒有被跟蹤,才回到了山上;黑牛和黑馬兩兄弟闊別多日,剛見面便用力抱住了對方。
“李青云,你看這樣行嗎?”
程浩凡端著一碗硝石粉末走了過來。
“完美!”
李青云將硝石和硫磺粉末收集起來,又選了些木炭,鉆進了黑馬和陳長欣的帳篷,還讓眾人吃飯也不用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