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你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車子開太快會不舒服的。”
謝小紅搖搖頭:“我沒事,麻煩你盡量快一點,小濤他在等我?!?
“這么晚了,看不到我,他會哭的。”
鄭文翔見不得她不舒服,但更見不得她傷心難過。
于是右腳輕輕踩下油門,吉普車的速度穩(wěn)中有升,碾過積雪的“咯吱”聲也變得急促了些。
車廂里一片寂靜,只有窗外呼嘯的風聲和引擎的轟鳴。
謝小紅偏頭望著窗外,雪片被車燈照亮,像無數(shù)只白色的蝴蝶瘋狂撲向玻璃,又瞬間被氣流卷走。
她滿身心全都被小濤占據(jù)了。
從他呱呱墜地,到蹣跚學步,再到現(xiàn)在懂事聽話,知道心疼媽媽。
一點一滴如銀針般扎在謝小紅的心里。
她現(xiàn)在只求小濤能平安健康,哪怕是用她的壽命去換都行。
鄭文翔側頭看去,見謝小紅臉頰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睫毛上甚至凝了細小的冰晶,在車內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微弱的光。
他喉結動了動,想說些什么安撫的話,最終卻只是伸手調高了車內的暖氣。
“快到了,再忍忍。”
話音剛落,吉普車便緩緩駛入軍區(qū)醫(yī)院的大門。
車子停穩(wěn)在住院部樓下,鄭文翔先下車繞到副駕駛位,想再伸手將人抱出來。
但被謝小紅給拒絕了。
“我自己能走?!?
謝小紅說著就要撐著車門起身。
可剛一用力,腦袋就一陣發(fā)暈,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鄭文翔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沒給她反駁的機會,直接彎腰將她抱進懷里。
謝小紅這次沒有掙扎,有氣無力地倚靠在鄭文翔的懷里。
悄悄抬手,揪住了男人衣襟的一角,指尖微微泛白。
住院部的走廊很安靜,只有鄭文翔的腳步聲和沉穩(wěn)的呼吸聲。
到了病房門口,鄭文翔輕輕推開虛掩的門,里面只亮著一盞昏黃的夜燈。
病床上,小濤裹著厚厚的棉被,小小的臉蛋有些蒼白,但呼吸平穩(wěn),眉頭卻微微皺著,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穩(wěn)的夢。
“小濤?!?
謝小紅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剛一出口就帶上了顫音。
鄭文翔將她輕輕放在床邊的椅子上,她立刻傾身握住小濤的手。
孩子的手還有些涼,謝小紅連忙用自己的雙手將其包裹住,眼眶又熱了起來。
或許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溫度,小濤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媽媽?”
小濤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眼神有些迷茫。
等看清床邊的人確實是謝小紅時,他眼睛一亮,掙扎著就要坐起來。
“媽媽!我好想你!”
“哎,媽媽在,別動,好好躺著?!?
謝小紅連忙按住他,小心翼翼地幫他掖了掖被角。
“頭還暈不暈?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小濤搖搖頭,小手緊緊抓著謝小紅的衣角,委屈地癟了癟嘴。
“媽媽咱們這是怎么了?”
“護士阿姨說,我差點再也看不到你了?!?
謝小紅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滿是愧疚地說道。
“都是媽媽不好,沒有弄好爐子,害得我們小濤煤氣中毒?!?
小家伙兒抬手擦了擦謝小紅濕潤的眼角,輕聲說道。
“媽媽很好,你不要怪自己。”
“對了媽媽,那個叔叔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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