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
沈寒時驚得“噗!”一下吐了出來。
衛(wèi)生員正在喂沈寒時喝藥,被這一吐濺了一身。
沈寒時悻悻地咳嗽著,愧疚地看著衛(wèi)生員。
那個地方?jīng)]壞
生孩子?
本來在西屋門口端盆遞東西的李枝,因為早起正打著哈欠。
一聽這么敏感的話,她的哈欠都被噎住了,困意也消散殆盡。
李枝反應(yīng)過來時,臉也紅了一半。
“朱雀你說什么呢!什么叫那個地方?jīng)]壞,本來就沒打中!”
二連長走過來就拍在朱雀的腦袋上。
“唉呦疼疼,打我干嘛?我又沒說錯?!敝烊肝姆鲋娒?。
在曹縣山谷往外撤退的時候,沈寒時就一直看他下面。
朱雀當(dāng)時就覺得,可能是打到他那里了。
而且鮮血確實是從下腹流出來的,本來就有打壞的可能性。
衛(wèi)生員忽然朝李枝揮手,“李枝同志,你過來一下?!?
“哦好?!崩钪αⅠR端著洗臉盆過去了。
她還是第1次正式進西屋,心里有點小忐忑。
沈寒時蒼白地躺在床上喘氣,他修長的身子占滿了兩米長的炕床。
他身下的軍綠床單,平如鏡面,墻上貼著世界地圖。
李枝看著沈寒時,忽然想到明年12月,他就會死。
這個26歲的沈營長,會死?
李枝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衛(wèi)生員指著藥對李枝說,“李枝同志,沈營長下腹傷口換藥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
“噢好什么下腹?”李枝下意識就答應(yīng)了,但又覺得不對。
她驚呼,“我可不換??!這活兒太遭罪了。”
遭罪?沈寒時臉都要綠了。
“噗嗤?!迸赃叺闹烊钢苯有α顺鰜?。
二連長瞪了朱雀一眼,卻也忍不住嘴間的笑意。
衛(wèi)生員是個40多歲的老兵。
他扶了扶眼睛,慈祥地看著李枝,“兩口子之間,要互相扶持……”
李枝點點頭,豎耳聽著。
床上的沈寒時帶著怨氣看了眼李枝,脖子都氣紅了。
李枝像個被批評的孩子,“哦衛(wèi)生員伯伯,我知道了,我會給沈營長換藥的?!?
床上的沈寒時,眉頭松了松,但他鼻子還是呼著氣。
衛(wèi)生員像是懂了年輕夫妻的害羞,便支退朱雀他們,“你們先出去?!?
“是!”二連長說完就抓著朱雀往外走。
朱雀卻扭頭大喊,“嫂子,我去炊事班幫你請個假啊,你在家照顧沈營?!?
李枝踮起腳答應(yīng),“喔……哦等等!”
李枝趕忙追了上去,“二連長、朱雀同志!你們等一下?!?
她說完就進到廚房,從水池里端出昨晚的水煮肉片,用毛巾擦了擦雙喜瓷盆周圍的水。
這原是留給沈寒時吃的,但看他受了子彈上吃不了辛辣,干脆給朱雀他們吃吧。
李枝端著瓷盆就走到門口……
“哎呦我的娘哎!真的給我們吃肉啊?!?
李枝禮貌笑笑,“嗯,拿去吃?!?
那謝謝嫂子了!”
“謝謝嫂子,敬禮!”
朱雀端著雙喜盆就聞,和二連長笑著又敬了個禮。
李枝連忙擺手,“別別……別敬禮,這是你們連長帶回來的肉,我是借花獻佛了?!?
朱雀被水煮肉片香得一臉陶醉,“營長出的肉,也得靠嫂子手藝,才能這么香!
二連長低頭也聞了聞肉,那油酥花椒和大料的香氣直接讓他流了口水。
他瞬間豎起大拇指,“香!嫂子不愧是我們食堂的這個!”
“哈哈哈……”
送走朱雀他們后,李枝掀開西屋布簾子,走了進去。
她抓著衣服下擺,等著衛(wèi)生員說話。
“李枝同志你來的正好,沈營下腹那個位置啊……”衛(wèi)生員邊說邊指著沈寒時下半身。
沈寒時像個展示品,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
衛(wèi)生員繼續(xù)交代,“李枝同志,這個藥你每天都要換一次,沈營長這個月都要在家養(yǎng)傷”
衛(wèi)生員怕李枝出點差錯,便手把手地教李枝了一次藥。
李枝全程都很尷尬,手都在顫抖。
沈寒時倒是面如冰山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喉結(jié)不停地上下滾著。
衛(wèi)生員背起藥箱走到西屋門口,“好了,李枝同志,你會換藥了嗎?”
李枝聲音洪亮地點頭,“會了!我保證給沈營換得巴巴適適的,您老人家放心嘞?!?
“噗嗤,”躺在炕床上的沈寒時聽到這忍不住笑了。
衛(wèi)生員欣慰道,“好吧,你注意他的傷口干燥清潔,如果有流膿溢血,馬上找我?!?
李枝恭恭敬敬的說,“您還有要交代的嗎?”
衛(wèi)生員摸著軍帽,“注意排氣后才能進流食,還有身體清潔,你待會兒給他擦洗?!?
李枝張大嘴巴,“待會兒就擦拭身體嗎?”
“是啊,有什么問題嗎?身體干凈才有助于康復(fù),過幾天你就可以輔助他洗澡了?!毙l(wèi)生員慈祥的看著李枝。
“哦?。 崩钪@訝出聲。
沈寒時一下呼吸驟停,心里莫名涌出一絲喜悅,隨后他干咳兩下又緊張地扣著被子,脖子紅到了耳根。
衛(wèi)生員但是一臉詫異,夫妻之間,有什么不可以的嘛。
李枝看懂了衛(wèi)生院的表情。
她連忙拱手?!昂冒伞冒桑視艺漳愿篮煤谩躺驙I長。”
說到服侍那里的時候,她故意咬著牙拉長音,還斜了一眼沈寒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