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吧!”
冷沉暴戾的嗓音,直讓姜白的頭皮發(fā)麻,驚恐如影隨形。
在裴斯越踢夠了,目光又聚焦回她這里時,她艱難地吞了口沫,十指緊絞在小腹前,努力壓下來自裴斯越的巨大壓力,解釋道:“我、我不認(rèn)識他,我……”
“不認(rèn)識他,你會任由他欺負(fù)你?你是覺得我很好騙嗎?”裴斯越大發(fā)雷霆!
“是真的!”姜白惶恐不安地為自己辯解,“我沒騙你,我只是、只是……以為,他是你找來的。”
“我找來的?”裴斯越氣到發(fā)笑,胸口劇烈起伏,“所以呢,就算是我找來的,你就可以任他對你為所欲為嗎?連最基本的反抗都沒有嗎?你的傲骨呢?你的自尊呢?都被狗吃了嗎?”
一連串暴戾無比的質(zhì)問,嚇得姜白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她再也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與委屈,眼淚大顆大顆滾落:“我、我害怕……
“裴斯越,我真的很害怕!
“我怕不聽你話,又被你關(guān)起來……”
破碎哽咽的嗓音,哆嗦顫栗的身軀,令裴斯越的滔天怒火戛然而止。
他怔怔地看著面前被巨大的惶恐不安所吞噬的姜白,像是無形中有記重錘,猛地砸向他腦門,讓他一貫聰明睿智的大腦,此刻只剩下一片嗡鳴的震顫。
在這之前,他一直都清楚,自己是極度自信且驕傲的一個人。
而他也確實有自信和驕傲的資本。
從小含著金鑰匙出生,天資聰穎,一路走來又都是平坦大道,順風(fēng)順?biāo)畱T了。
只要是他想做的,全世界都會為他鋪路。
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沒有他得不到的。
但此刻,姜白的狼狽和脆弱,卻像是一記遲來的回旋鏢,狠狠扎破了他的這份傲慢與自信!
那一個月的時間,他的確把姜白調(diào).教.得聽話又順從。
可他也親手將她的傲骨,一點一點地,全都敲碎了!
她徹底成了一具只知道順從聽話的空殼木偶……
曾經(jīng)的她,罵他、打他,畫癩蛤蟆來諷刺他……雖然這些行為,一度令他很不滿,可這至少也是她鮮活生命力的象征。
可如今的她,這些都沒有了。
她的人生,只剩下對他無條件的服從、服從……
這真就是他想要的嗎?
裴斯越不禁問自己。
好像,真見著姜白這樣,他的內(nèi)心除了蝕骨的心疼與懊悔之外,便再無其它。
甚至,連最初的那份高興,也在頃刻間消散于無……
尖銳的疼痛與苦澀的滋味如翻涌的海嘯驟然席卷心底,讓他還想要質(zhì)問的話,就這么悄然消失在唇齒間,最后只化作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他伸出手,將姜白緊緊抱在懷里,下頜不斷地蹭著她的發(fā)間,企圖用這樣的方式,安慰擔(dān)驚受怕的她。
“不會了?!?
他喉嚨發(fā)著緊,濃烈的心疼與懊悔幾乎要將他攪成碎片,他十分艱澀地開口,不斷地重復(fù)強(qiáng)調(diào):
“不會再關(guān)你了。
“相信我,那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后一次。
“以后真的不會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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