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熱氣順著衣裳往上冒。
正巧,兩人在屋里煮的魚湯也熬得差不多了,湯色奶白醇厚,看著就營養(yǎng)十足,給坐月子的產(chǎn)婦補身子再合適不過。
兩人連忙給杜建國端來一碗,他接過喝了一大口,砸了砸嘴,只說了一個字:“鮮!”
這魚湯沒放一顆鹽,喝的就是魚的原汁原味,鮮得能掉眉毛。
杜建國連著灌了幾大口,渾身的寒氣被熱氣驅(qū)散不少,總算緩過勁來,感覺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建國兄弟,以后可不敢做這種冒險事了!”一個民兵心有余悸地說道。
“這大冬天的河水,那可是能吃人的!你就這么跳下去,純屬命好能摸到魚,要是沒抓到魚還迷了方向,那可就把自個搭進去了!”
另一個民兵跟著附和:“可不是嘛!冬天冰層下捕魚,方向感最難把握。人一掉進水里,視線全被擋住,哪像在岸上能看清東西?再加上那水溫。村里以前就有人冬天捕魚,慌得吸不上氣,最后沒能從釣洞里爬出來,就這么沒了!”
杜建國捧著熱碗,點了點頭:“老哥你們放心,我也知道危險。也就是情況緊急,這么大一條鱖魚,我要是放它跑了,怕是再也沒機會捉到第二條了。當時腦子一熱,只想著不能讓它溜了,才一時沖動下了水?!?
兩個民兵唏噓著點了點頭,看向杜建國的眼神里滿是佩服:“要不怎么說你能成事,能當狩獵隊隊長呢!”
一個民兵坦誠道:“說實話,先前我們哥倆心里還有些不服,覺得你年紀輕輕,打獵技術(shù)頂天也就那樣。今兒親眼見了才明白,技術(shù)是一回事,更關(guān)鍵的是你這份狠勁——我們這些粗人當不了隊長,就是缺了你這種跟獵物魚死網(wǎng)破的勇氣!”
另一個民兵跟著附和,猛地朝杜建國豎起大拇指:“小兄弟,你是這個!真能耐!”
此刻,兩個民兵才算徹底打心底里信服了杜建國。
杜建國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過獎了,兩位大哥!愛一行干一行,既然吃了打獵這碗飯,自然得把全部心思都撲在上面,想做出點成績來——不拼不搏,哪能成事兒呢?”
“說得好!來,喝酒!”
兩人齊聲叫好,又抱起酒瓶子跟杜建國碰了碰,仰頭灌下一大口。
夜里天寒地凍,回村的路又遠又滑,三人干脆就在小屋里擠著過夜。圍著微弱的炭火,邊嘮嗑邊打盹,總算熬過了這漫漫長夜。
第二天一早,杜建國摸了摸自己的衣裳,總算是烤透了。
他連忙把兩位大哥的外衣脫下來還回去,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又低頭看了看角落里那條還時不時甩甩尾巴的大鱖魚,這下子總算能用這條鱖魚來招待貴賓了。
“兩位哥,咱們這兒,哪有收購點?”
金水縣里的有一個總收購站,還專門以村為單位設(shè)了不少收購點,目的是廣收農(nóng)戶手里的余糧和各類農(nóng)產(chǎn)。
這些收上來的物資,會按規(guī)定折算成現(xiàn)金和糧票補貼給農(nóng)戶,既方便了大家售賣,也能更好地統(tǒng)籌調(diào)配物資。
“就在俺們村!離這兒也就兩三里路,不遠!”
一個民兵拍了拍胸脯,彎腰就想去抱那條凍硬的大鱖魚。
“來,俺們哥倆幫你抬著,這大家伙沉得很!”
“那就辛苦兩位大哥了!”杜建國連忙道謝,三人合力用麻繩把鱖魚捆牢,一人一頭抬著,快步往村里的收購點趕去。
沒多久,三人就到了村頭的收購點——一間刷著白灰的土坯房,門口掛著“臨時收購點”的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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