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塵!”
低沉冷硬的聲音響起,沈稚京身體微微晃了一下。
沈卿塵側(cè)過身去,臉色鐵青,鳳眸翻涌著怒火。
封彧快步走到沈稚京身邊,彎腰,握住她的胳膊,“嫵嫵,起來?!?
“小嫵,跪著?!鄙蚯鋲m怒呵。
沈稚京后背浮出一層冷汗,風(fēng)一吹,不由自主打了一個(gè)寒顫。
“嫵嫵,這里是封家,我說了算?!狈鈴凵曳杭t,拉了她兩下。
沈卿塵目光一沉,伸手將他扯開,然后毫無征兆地給了他一拳。
實(shí)打?qū)嵉牡囊蝗?,封彧沒有躲閃。身體趔趄了幾下,才穩(wěn)住身形。嘴角有鮮血滲出。
沈卿塵還不解氣,捏得咯咯作響的拳頭,再次朝他揮去。
“三哥,不要。”沈稚京心下大駭,驚得差點(diǎn)站了起來。
沈卿塵的拳頭距離封彧兩厘米的時(shí)候倏然停下。
封彧拽住了他的手腕,眼神犀冷,“老三,要打,我們現(xiàn)在去拳館?!?
不等沈卿塵出聲,他猛然松手。沈卿塵后退了兩步,堪堪站定,額角青筋突突跳起,低聲罵了一句,“封彧,你真無恥!”
夜風(fēng)拂過,祠堂內(nèi)的燭火輕輕搖曳。
空氣劍撥駑張。
封彧眸中墨色翻涌,眼角微紅,“老三,你有氣沖我來,讓小嫵跪在這里算什么?!?
沈卿塵胸膛劇烈起伏,“小嫵闖出這么大的禍?zhǔn)?,理?yīng)受罰。”
沈稚京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一腔酸澀。她穿著一件鵝黃的針織衫,并不抗風(fēng)。寒意密密透進(jìn)來,全身都有些發(fā)冷。
“你說說看,她闖了什么禍?”封彧見她身體發(fā)抖,快速脫掉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嫵嫵,起來!”
沈卿塵沒發(fā)話,沈稚京哪敢起來,她低了低頭,“九叔,三哥說得對(duì),是我的錯(cuò)。我不該和你糾纏不清?!?
封彧瞳仁微縮,目光坦然,“沈卿塵,糾纏不清的是我?!?
“九叔?”沈稚京抬眸,怔怔地看著他。
沈卿塵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底一瞬猩紅,拳頭再次攥緊,“封彧,當(dāng)著封家祖宗的面,你再說一遍。”
封彧抿了抿唇,眼神里掠過一抹凝重,“一切都是我的錯(cuò),是我對(duì)小嫵有非分之想?!?
“九叔?”沈稚京望著他,心卡在嗓子眼。
沈卿塵怒不可遏,“封彧,小嫵現(xiàn)在有交往的對(duì)象。你如此糾纏不清,是要把她置于何地?”
封彧語氣平靜,卻異常堅(jiān)定,“我要娶她?!?
“封彧,你瘋了!”沈卿塵如遭雷劈,僵在原地。
即便心里已有答案,親耳聽到,還是讓他極為震驚。
沈稚京羽睫倏忽一顫,大腦瞬間一片空白。身上的外套掉在了地上。夜風(fēng)透過衣衫,一個(gè)勁兒往毛孔里鉆。她哆嗦了兩下,頭暈?zāi)垦!?
“嫵嫵!”
一只有力的大手從沈稚京身后伸過來,抱住了她的腰。
“封彧,放下小嫵?!?
“沈卿塵,讓開!”
空氣里硝煙彌散。
沈稚京努力地瞇了一下眼睛,下意識(shí)抓住對(duì)方胸前的衣服,“九叔……”
“嫵嫵,別怕。”
沈稚京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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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diǎn),沈卿塵再次走進(jìn)病房,看了一眼還在昏睡的沈稚京,胸口像壓著一塊巨石,呼吸沉重。
“小嫵還沒醒?”他問一直坐在病床前的男人。
封彧下頜線繃直,臉色稍沉,“這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
沈卿塵眉頭皺著,眼神里帶著心疼,“事情鬧到這個(gè)地步,我也有責(zé)任。那天在嵐悅,我就該跟她說清楚?!?
封彧抬頭,看了一眼點(diǎn)滴瓶,藥水還有大半瓶。他起身給沈稚京掖了掖被子,“我們出去說?!?
“嗯?!鄙蚯鋲m唇線抿得很直,喉間輕壓出一聲。
兩人來到外面的客廳,封彧走到窗前,眼底沉黑隱晦,如同窗外無垠的夜色。
沈卿塵開口,“你真要娶小嫵?”
封彧漆黑的眼眸落了一抹溫柔的光,“這輩子,非她不可。”
沈卿塵心驚肉跳,“你什么時(shí)候有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