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歲的安安,遇事冷靜,行動果斷,而且還有著遠(yuǎn)超同齡人的高智商。
他,像極了封彧。
沈稚京匆匆別過頭去,吸了吸鼻子。待酸澀褪去,才繼續(xù)謄寫。
咯吱——
隔斷門拉開,有下人進(jìn)來,“五小姐,九爺讓我給你的?!?
沈稚京停筆,瞟了一眼,“什么?”
下人把保溫杯放在案頭,“陳皮梨湯。”
“他怎么知道我愛喝這個?”沈稚京怔了怔,輕聲道,“放下吧?!?
下人離開時,一眾親人跟著高僧們又在做法事。
沈稚京不經(jīng)意一瞥,一眼就看到了隊伍中的封彧。
他站在四哥后面。
那原本應(yīng)該是她的位置。
他難道是在代替她盡孝。
這怎么可能。
那一夜的荒唐,不過是酒精催發(fā)的意亂情迷。
轉(zhuǎn)念一想,封彧和大伯,亦師亦友,情同父子。他來參加法事,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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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儀式暫告一段落。
眾人去了大廳用餐,靈前只有沈卿塵一個人。
沈稚京走過去,跪在蒲團(tuán)上,往火盆里扔紙錢。
“小嫵,你腳受了傷,還是別跪了?!睅滋鞗]合眼的沈卿塵有些疲累,眼中都有了紅血絲。
“我特意回來送大伯最后一程,怎么也得盡盡孝?!鄙蛑删┐浇俏?。
沈卿塵目光寵溺,“父親不會怪你的。”頓了頓,“他只會罵我,沒有照顧好你?!?
沈稚京眼眶泛紅,喉間像哽了團(tuán)棉花,發(fā)不出聲音。
沈卿塵聲音沙啞,“小嫵,父親臨終前說。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許給封驍?!?
沈稚京有些繃不住,淚光閃爍。
沈卿塵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小嫵,現(xiàn)在有男朋友嗎?”
“沒有?!鄙蛑删┬南乙痪o,搖頭否認(rèn)。
沈卿塵小心翼翼開口,“有追求者嗎?”
沈稚京眸光閃了閃,輕輕挽唇,帶了一絲玩笑的語氣,“好像也沒有?!?
靈堂內(nèi)的空氣,籠罩著絲絲哀愁,特別的沉重。
沈稚京想起封彧今天逾矩的行為,忍不住開口,“三哥,九叔結(jié)婚,你怎么沒有通知我?”
“你說誰?封彧?”沈卿塵一臉懵圈。
沈稚京見他如此反應(yīng),心下有了答案。抿了抿唇,繼續(xù)確認(rèn),“九叔和西文姐談了這么多年,也該結(jié)婚了?!?
沈卿塵眼底劃過一道暗光,低聲說了一句,“是該結(jié)婚了?!?
沈稚京心弦一顫,脊背微微緊繃。揚手,往火盆里扔了厚厚的一疊紙錢。
火光在她漆黑的瞳仁里跳躍,心口卻一陣陣發(fā)涼。
沉穩(wěn)的步伐聲,由遠(yuǎn)及近。
沈卿塵抬眸看了一眼,旋即起身,“阿彧,你來得正好。我去安排一下父親出殯的事,你在這里陪一下小嫵。”
聞,沈稚京脊背緊繃,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沈卿塵臨走,又說了一句,“別讓她跪太久?!?
封彧神色平靜,點了點頭。他走到沈稚京身邊,壓低聲線,“小嫵,去休息?!?
沈稚京往火盆里扔紙錢,火光映著她的臉,表情在光影交錯間變得晦暗而復(fù)雜。
封彧見她不說話,屈膝,跪在沈卿塵剛才的位置上。
空氣里彌漫著紙錢燃燒的味道,與哀思交織在一起,氣氛難以喻。
好一陣沉默。
沈稚京問了句,“九叔,封驍有回來看過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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