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彧微微頷首。
他回到車內(nèi),視線不經(jīng)意地一瞥。
副駕駛座上,遺落了一條鉆石手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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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
大伯父沈崇州大殮。
前來吊唁的賓客絡(luò)繹不絕。
沈稚京跟著哥哥們,在靈前答禮。
作為沈崇州唯一的侄女,所站位置,僅次于前面的四位堂兄。
靈堂的空氣驟然一冷。
側(cè)目看去。
封彧和一名女子走了進來。兩人皆是一身黑色的素衣。
沈稚京一愣。
還真是她。
封彧和女子走到靈柩前,并肩而立。下人遞上仙香之后,兩人畢恭畢敬地三鞠躬。
他們動作出奇的一致,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如此默契,不愧是夫妻。
沈稚京微微低頭,指尖狠狠抵住了手掌心。
“小嫵,節(jié)哀!”
低沉的男聲飄到耳邊,沈稚京心尖一刺,猛地抬眸。
封彧和女子已經(jīng)走到她的面前。
沈稚京瞳孔緊縮,硬生生把情緒死死壓住,唇角輕輕勾了一下。
女子開口,“小嫵,保重!”
沈稚京掌心一陣刺痛,脊背輕顫,“九嬸嬸,好?!?
女子目光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偏頭,看了封彧一眼。
封彧眉心起了很深的折痕,眸色晦暗不明。
又有人過來,“五小姐,節(jié)哀!”
封彧和女子邁步離開。
沈稚京不由自主看向他們。
兩人并肩同行,單看背影都覺得無比恩愛。
沈稚京收回目光,一顆心沉沉往下墜。
五年過去,明明已經(jīng)釋懷,為什么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心里會如此難受。沉悶的脹痛帶著一腔酸澀,莫名的心慌。
下午三點,一眾高僧過來,開始圍著棺槨做道場。
沈稚京深深呼吸了兩口,擰著眉,跟著哥哥們提步前行。
她站了幾個小時,雙腿有些發(fā)僵。沒走兩步,身體就失去了平衡。腳踝處傳來的劇痛,如電流一般迅速蔓延。
“嘶……”
沈稚京的身體不由自主向前踉蹌,前面的四哥急忙轉(zhuǎn)身。
有人先他一步。
封彧一把拽住沈稚京的手腕,穩(wěn)穩(wěn)站定后,才拉著她朝旁退了幾步。
沈稚京的心跳漏了半拍。
封彧蹲下身去,稍稍撩起她的裙擺,仔細看了看。
她瑩白的腳踝已經(jīng)有些腫脹,皮膚下隱隱透出瘀血的顏色。
封彧目光一沉,語氣嚴厲,“我送你去醫(yī)院?!?
沈稚京面色通紅,內(nèi)心亂作一團,“用不著,崴了一下而已?!?
封彧握住她的胳膊,“去偏廳。我讓醫(yī)生過來?!?
沈稚京眼眸微低,長睫遮住心底的慌亂,小聲拒絕,“九叔,我自己可以過去?!?
眼看一眾高僧就要經(jīng)過他們面前,封彧不由分說扶著她離開了靈堂。
他步幅沉穩(wěn),她一瘸一拐??諝庵兴朴心撤N情緒,每一步都在權(quán)衡。
沈稚京的裙擺輕晃,聲音極輕,卻在肅穆的空氣中放大成細碎的心跳聲。
她強裝鎮(zhèn)定,手心里全是綿密的冷汗。
封彧扶著她來到偏廳,立馬給家庭醫(yī)生打電話。
沈稚京雙腿并攏,端正坐好,“九叔,你快走。等下九嬸嬸看到,會誤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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