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從陳大人口中得知,山城輝縣縣令之子竟然親自到京都給平陽公送妾室,那妾室還是個八九歲的幼童。
當(dāng)下便沉了臉色,步履不停地進了宮。
他一路上腦殼都在打架,思慮該怎么和圣上說,才能讓圣上不遷怒于他。
因為半月前,甄少興聚眾淫穢,圣上責(zé)令平陽公閉門反思三月后,陳夫人沒少到他家里做客。
給他夫人送些稀奇的玩意兒,帶她女兒買些珍貴的東西。
為的就是希望他能在圣上面前說兩句平陽公的好,減輕平陽公的處罰。
他見平陽公這些時日確實閉門不出,老老實實地待在府上,念著平陽公以往未曾犯過大錯,此事只是受庶子連累,左思右想之下便同意了陳夫人的請求。
在今日早朝后,他才剛給圣上遞了減輕平公處罰的折子。
他哪想到平陽公他手伸得那么長,竟然和輝縣的縣令有所勾當(dāng),背地里玩得這么花,連幼童都不肯放過。
眼下他只期望圣上還沒看到他的折子,要不然臉打得太疼,他怕坐不穩(wěn)這刑部尚書的位置。
結(jié)果等他進了御書房,卻看到圣上手里拿的正是他的折子。
而平陽公也已經(jīng)被“請”了進去,衣衫略有凌亂地跪伏在地上。
當(dāng)下便心中“咯噔”一跳,連忙同樣跪伏在地上,“老臣有罪,懇求陛下責(zé)罰?!?
蕭潛雍未曾理他,任他在地上跪著。
平陽公余光瞥了眼刑部尚書郭繼坤,聲音發(fā)顫,“陛下,臣知罪,臣罪該萬死?!?
他本在府中左擁右抱,樂享齊人之福,卻突然被禁衛(wèi)軍闖入,不由分說地將他“請”進了宮。
一路上他心中惶恐不安,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何事。
眼下見到郭繼坤一進來就下跪,便知自己八成又被抓住了錯處。
蕭潛雍冷哼一聲,“你知罪?朕看你是不知罪。郭繼坤,你告訴他,他犯了何罪。”
郭繼坤頭也不敢抬一下地直訴,“據(jù)山城輝縣縣令馬啟之子馬文青指認(rèn),平陽公多年間收取馬家重禮……”
不待他的話音落下,平陽公便額頭生汗地連連磕頭,“陛下,臣知罪,臣罪該萬死。”
見他認(rèn)罪,蕭潛雍眼神中滿是厭惡與憤怒,“平陽公,你身為皇室宗親,不思為朝廷分憂,為百姓謀福,竟然縱容子嗣聚眾淫穢,整日沉溺于聲色犬馬?!?
“如今更是膽大妄為,竟與那輝縣縣令勾結(jié),送幼童為妾,簡直喪心病狂,有辱皇室尊嚴(yán)。朕今日便要重罰你,以儆效尤?!?
一直低著頭的平陽公聽到最后,卻是突然睜大眼睛抬起了頭,但他只抬了一瞬,便又連忙低下頭。
“陛下,臣知罪,臣一時糊涂才收了那馬啟的高額重禮,但臣從未因此為馬啟謀過利,更未曾讓他送幼童為妾,求陛下明查?!?
他身為皇親國戚,逢年過節(jié)收點薄禮多正常。
無非是馬啟每次送的禮比旁人重了一點。
但他是真的從未收過什么幼童。
這簡直是誣告。
蕭潛雍聞眼神微瞇,目光如炬地盯著平陽公。
平陽公雖然渾身直冒冷汗,卻仍是咬牙堅持。
是他的罪,他認(rèn)。
但不是他的罪,他不能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