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作很輕,卻還是扯到了傷口。
明明該很疼的舉動,偏偏他就是不坑一聲。
孟南枝抬頭看了眼他額間細密的汗珠,心中微動,手下動作更輕了幾分。
好不容易將衣料與傷口分開,孟南枝看著那猙獰的傷口,眉頭緊蹙,“怎么不找個大夫好好處理?”
謝歸舟看著她擔憂的神色,心中一暖,輕聲說道:“無妨,小傷而已?!?
他只是還沒來得及。
孟南枝睨了他一眼,“你若不好好照顧身體,是大衍百姓的損失?!?
巨幕中沒有他太多的信息,肯定是早死了。
想到此處,孟南枝眸色暗了暗,取出袖帕,蘸了蘸馬車中備著的水,輕輕為他擦拭傷口周圍的血跡。
并小心灑上傷藥,系上繃帶。
謝歸舟盯著她認真專注的小臉,握緊了手指。
馬車行至孟府時,沈硯修兩兄弟早已等得著急。
車未停穩(wěn),兩人便齊齊沖了過去,“母親?!?
哪想下來的卻是謝歸舟。
兩兄弟的動作瞬間一僵,“將軍?!?
謝歸舟微微頷首,移開兩步給他們讓了位置。
兩兄弟互視一眼,站到兩側(cè)去接母親。
孟南枝在他們的攙扶下站穩(wěn)后,才抬眼看向謝歸舟,輕聲道:“今日之事,多謝將軍,稍后我會吩咐丫鬟把藥煎好給將軍送過去,將軍記得按時喝藥,早些歇息?!?
謝歸舟目光落在她臉上,喉間滾了幾滾,最終也只是簡單地道了聲:“好?!?
見他應下,孟南枝也沒再多說,帶著兩個孩子進府。
沈硯修轉(zhuǎn)身瞧了眼謝歸舟在門口屹立的身影,又轉(zhuǎn)頭看向母親,“母親,謝將軍他……”
孟南枝輕聲道,“他受傷了,你外祖父可回來了?”
“回來了,在廳堂等著母親呢?!鄙虺幮迵狭藫隙蟆?
他其實是想問,母親怎么會和將軍在一起,兩人干什么去了……
到了廳堂,同樣等得著急的胡姨娘便站了起來,“枝枝,你可算回來了?!?
左右細看她無異常,這才拉著她坐下,“餓了吧,我這就叫人給你擺膳。”
孟南枝道:“姨娘我釣了一條魚,讓廚房做了吃吧?!?
胡姨娘笑道:“行呀,枝枝可真是不得了,比老爺釣魚都厲害了,不若就做成桂花魚吧?”
孟南枝眸色微閃,“做成清湯的吧,給謝將軍也送去些?!?
胡姨娘聞愣了一下,與孟正德互視一眼,笑盈盈地道:“好啊?!?
宴罷,各歇各屋。
眼見母親今日辛勞了一天,沈硯修兩兄弟誰也沒再纏著她,讓她早點休息。
孟南枝囑咐月滿照常給謝歸舟送藥后,便在月芹的服侍下洗漱歇息。
東臨閣樓,謝歸舟盯著桌案上的魚湯和湯藥,眸色暗了幾暗,良久才拿起勺,一點一點地喝下去。
孟正德坐在窗臺前,并未歇下。
今日在曹國公府發(fā)生的事,他已全部知曉。
他本想女兒和離后,留在孟家好好地過日子。
哪想這才幾天,一個個的都把主意打到女兒身上。
而那些婦人,竟然也上桿子似的變著法地誣陷他女兒。
他孟正德不發(fā)威,她們是真當他孟家的女兒是好欺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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