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國公夫人見孟南枝如此進退有度,對她更加滿意。
在她話音落下后,便笑著輕嗔了她一眼道:“南枝,這到底是在國公府出的事,怎么能讓你來破費呢。大家只管繼續(xù)宴會,稍后本夫人會為諸位夫人、姑娘準備上禮物,以賠不是?!?
未曾參與嘲諷孟南枝的夫人和姑娘們又哪會不滿,紛紛附和著曹國公夫人的話說不用準備。
直到宴會氣氛重新熱絡起來,孟南枝才起身與曹國公夫人告辭,“玫姨,我先回去差人為各位夫人和姑娘備上薄禮,改日再登府叨擾。”
曹國公夫人知她此只是借口,卻也并未拆穿,只是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今日之事,怪玫姨沒替你把好關,你莫在怪玫姨?!?
孟南枝淺笑著搖頭,“玫姨哪里的話,此事本就與玫姨無關,而且若不是您今日一直護著我,我可能還要被她們欺負得哭鼻子呢。”
曹國公夫人又豈會不知她是在安撫自己,心里更加妥帖,“那玫姨就不留你了,你回去路上小心些。”
孟南枝微微點頭,“放心吧,玫姨?!?
又與在場幾位相熟的夫人和姑娘一一告別后,孟南枝才帶著長子沈硯修準備起身離開。
曹宛清對南枝心有愧意,見她要走,便心心念念地想要送她,卻被曹景行攔下。
他走到孟南枝面前,輕聲道:“我送你吧,剛好有些事和你說。”
孟南枝順著他的目光落在沈硯修身上,知他應是說長子文章一事,便點頭應下,“好?!?
曹國公府夫人見狀笑意更深,連道三個好字,“好,好,好,就讓景行送送你,這天也確實不大好。”
又囑咐丫鬟連忙為他們遞來油傘。
蕭臨淵聞不動聲色地抬眸看了眼正與他說話的謝歸舟,但見他神色如常,對于孟南枝與曹景行一起離開,并未表示任何不滿情緒。
不由垂眉轉(zhuǎn)了轉(zhuǎn)板指,開口道:“國舅,我想起府中還有要事,不若咱改日再聊。”
“好。”
謝歸舟看似平靜的面容下,手指早已難耐地陷入掌心。
兩人與曹國公府夫人告辭后,便各自撐了把傘跟在他們后面。
曹宛清站在母親身側(cè),有些憂心地低聲道:“母親,南枝可會怪我?”
曹國公夫人嗔了她一眼,“我們是為了同她結為親家,又不是結仇害她,南枝怎么會怪你?!?
曹宛清想想也是,自己把話和南枝說得很明白,她當時不曾怪她,以后自然也不怪她。
只是盯著謝歸舟的背影,還是有些擔心,“那謝將軍呢?”
曹國公夫人聞也跟著看了眼謝歸舟的背影,倒是正了色,“將軍志在屠戎,又豈會娶妻?!?
剩下的雖未多說,曹宛清也明白。
兩人怕是難成。
而且她從內(nèi)心也不想孟南枝嫁于謝歸舟。
年紀輕輕的,總不能再嫁還要守一輩子“活寡”吧。
這方面,弟弟可要比他強多了。
得空還是要再勸南枝一勸。
小雨淅淅瀝瀝,落在傘面,泛開炫麗的花。
孟南枝與曹景行并行,各撐了一把傘。
曹景行側(cè)頭看向孟南枝,見她神色平靜,眉目之間皆是坦然和從容,完全沒有被人誣陷憤惱和失禮。
心中微動,輕聲開口道:“硯修的文章我已看過,辭采華茂,字句工整,立意也有可取之處,唯一欠缺的是文章整體的深度?!?
聽到此處,孟南枝深知涉及改正,便停下腳步,認真聽他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