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母親的安排,沈硯修自是沒有異議。
他自幼便信賴母親,如今長大后再與母親相處。
更覺得母親為人果斷、做事妥帖,有很多他值得學習的地方。
只是抬頭看向正廳的方向時,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他好像忘了一件事。
陸箏箏暈倒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但這想法也只是簡單地在腦子里過了一瞬,他便很快就拋開了。
在他看來,陸箏箏在明知那枚寶石是外母親遺物的情況下,還專門跑到孟府來討要。
簡直是不知禮儀,完全失了身為小輩的分寸。
這與他以往所認知的“箏妹”大相行徑。
而且陸箏箏剛才的語氣和辭,和婉姨逼迫母親跟父親回侯府蝗的情形太相似了。
相似到讓他突然心生厭惡。
還好今日母親因為忙碌沒空見她。
若是知道陸箏箏跑來討要外祖母的遺物,只怕是要堵心了。
沈硯修之前雖然不喜歡帶著觀棋,但對于觀棋的眼力勁還是非常認可的。
他既然交代了觀棋送陸箏箏回去,那么觀棋就一定會送她回去。
由此便也放了心,想是陸箏箏不會出什么事。
孟南枝第一次交代次子去辦事,雖然有家仆跟著,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站在庭院內(nèi),目光時不時地看向次子去的方向。
一時未曾察覺到長子的表情及心態(tài)變化。
好在次子沈硯珩也沒讓她多等,很快就帶著江魚將物資給拉了回來。
因為物資還要送出去,便未拉進府院,直接放在了巷口。
“母親,看看,沒錯吧?!?
少年第一次為母親做事,心里滿是求夸的期待。
孟南枝看著次子清亮的眼睛,非常認真地檢查了一遍車上的物資。
糧草、衣物、藥品,搬得很全面。
而且每樣都分門別類地擺放很整齊。
便溫笑地看著他,非??隙ǖ卣f道:“沒錯,做得很棒,就是這些?!?
少年眉眼間的陰郁已經(jīng)消散了很多,變得逐漸清亮。
母親都看了,還看得很仔細,檢查完才夸他的。
和父親每次連看都不看的敷衍不一樣,母親有認真對待他的任務(wù)成果。
真好。
江魚盯著沈硯珩笑得像傻子一樣的表情,不是很能理解地拿胳膊肘碰了碰他,“傻笑什么呢?”
回過神來的沈硯珩對江魚抬了抬下巴,眉眼間都是傲嬌的笑,“看到?jīng)],我母親。”
江魚無語地撇了撇嘴,這一天天的都跟他說多少遍了。
我母親,我母親。
他一不是傻子,二不是瞎子,還能不記得那是他母親?
跟誰沒有母親似的,一個勁地和他炫耀。
孟南枝自是也瞧見了次子的傻笑。
她心情甚好地交代他們在物資上鋪滿油布,避免到了山城邊界處被雨水淋濕。
沈硯修兩兄弟應(yīng)了聲,帶著江魚和奴仆,手腳麻利地將油布一一鋪開。
仔細地蓋在物資上,又用繩子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確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