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雪梅問得直白，沈碧桃怔愣片刻才笑著說。

“你誤會了，我怎么可能希望兩家打起來？我是麥香村人，以后是要嫁到稻香村，做稻香村的媳婦，兩邊都是我的家，自然是希望兩個村子能和睦相處，所以才來問問?！?

馮雪梅“嗯”了一聲沒說話，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她的話。

林棠枝：“彩云婆婆是長輩，打到宋氏估計也是不小心。這點小事，里正叔總不可能帶人打上門吧？”

沈碧桃“啊”了一聲，笑得有些尷尬。

“說的也是?！?

那邊，孫氏和朱賴子已經(jīng)開始問候起對方八代祖宗，里正想勸，根本勸不住，這邊氣得上頭的孫氏也被村里人拉開。

她氣得渾身發(fā)抖，深呼吸兩口氣，才稍微緩和了自己的情緒。

余光瞥見事不關(guān)己的林棠枝，突然道：“大嫂一句話都不說嗎？”

林棠枝心中早有預(yù)想，面上卻滿是無辜模樣。

“我說？你和朱賴子的事，我能說什么？”

“既然大嫂無情，就別怪我什么都說?！币Я艘а?，孫氏對眾人道：“其實跟朱賴子有染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大嫂，我就是給他們跑腿打掩護(hù)的?！?

馮雪梅第一個反駁孫氏。

“你放屁，整個村子誰不知道你跟大山娘不對付？你怎么可能會幫她打掩護(hù)？自己做了不干不凈的事，別朝別人身上扣屎盆子?！?

“大嫂那么厲害，若是沒影的事，我怎么可能去編排她？”

孫氏露出委屈的表情。

“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我自然不愿幫著傳話。但大嫂說了，我若不幫著傳話，她就讓大山帶著二川打二房的孩子，還是見一次打一次。你們說，我這個當(dāng)娘的，哪聽得了這種話？大嫂家孩子比我家的大一些，力氣還大，我家孩子自然是受欺負(fù)的那個?！?

說著，她還抬手擦了擦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

“你自己干的齷齪腌臜事，別朝大山娘身上扯?！?

陶阿婆忍住了朝孫氏啐一口的沖動，斜著眼睛瞪她。

“還大山娘家的孩子去打你家的孩子，滿村里誰不知道大山娘家的孩子聽話，倒是你家那幾個貓嫌狗惡的，誰欺負(fù)誰，大家伙兒心里跟明鏡似的?！?

陳阿奶聲音不大，但在村里輩分大，她一開口，周圍都安靜了不少。

“你的帕子不明不白出現(xiàn)在朱賴子家里就是證據(jù)，開口就扯大山娘，可有證據(jù)？拿不出來證據(jù)，那就是污蔑?！?

陳阿奶說得在理，剛才聽信了孫氏話的村民，也都回過神來。

還有一些感念草藥營生的村民也紛紛開口替她說話。

“大山娘還年輕，模樣好，自己還能賺錢，就算是想改嫁，好好找個后生過日子，怎么會看上朱賴子？”

“就是，自己不檢點，還要扯上自家大嫂，這樣人……嘖?！?

“大山娘要是和朱賴子有點什么，干脆改嫁算了，犯得著這么偷偷摸摸的嗎？”

……

眾人的議論聲不斷傳進(jìn)耳朵，孫氏垂在身體兩側(cè)的手不斷縮緊。

她暗自咬了咬牙，像是不自覺呢喃。

“是啊，大嫂一個寡婦，隨時都能另找個男人嫁了，模樣好，還能掙錢，也不知道哪個男人這么有福氣，能娶上大嫂?！?

林棠枝一直沒說話，好似這被潑臟水的人不是她。

她不動聲色觀察著四周，每一個人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樣的表情，一個一個都記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