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好像是兩家人在吵架。
一個人背上和腿上全是傷,一個一個紅色的洞,有血跡暈開,臉上還有劃傷的痕跡,躺在地上的樣子很是狼狽。
旁邊應該是他的家人,正叉著腰跟另外一家罵。
“我家男人是你們家傷的,憑什么不賠醫(yī)藥費?誰家好好過日子的人像你們家似的,在家里裝的什么東西,也不怕半夜起來撒尿,一不小心把自己戳死。”
“在我們自己家,想裝什么裝什么,你管得著嗎?誰叫你家男人半夜翻我家的墻,戳死他活該。”
“他那是一不小心摔進去的,這醫(yī)藥費你給不給,不給我報官了?!?
“報啊,你去報??!我還要報官呢,我家丟了東西,你家男人半夜鬼鬼祟祟在我家院子里,我的銀鐲子,銀簪子,還有一個玉鐲子,肯定都在你們家?!?
“放你娘的屁,你們家窮得鍋底光溜,哪來的好東西?”
牛車經(jīng)過只是片刻。
林棠枝從三兩語中猜到了事情大致真相。
那兩家怎么樣跟她沒關系,不過的確給了她啟發(fā)。
家里暫時建不了高墻,能在院子里做個陷阱,防止有人半夜?jié)撊胍彩呛玫摹?
回村路上,林棠枝已經(jīng)叮囑過車夫盡量避開村里人,還是遇到了幾個挎著籃子,準備上山挖草的婦人。
她正欲打聲招呼算了。
沒想到卻聽到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
“趙大嫂子,這是剛從鎮(zhèn)上回來?給我瞧瞧添置了什么好東西?!?
林棠枝抬頭,是三麻子的媳婦田氏,經(jīng)常跟孫氏一起玩,以前每次見了自己都要嘲諷幾句。
愣神的片刻功夫,田氏已經(jīng)到了牛車跟前。
她驚得張大了嘴巴,上手摸完林棠枝剛買的磨盤,又去摸剛買的鋤頭,還把籃子里的九只小雞一個個摸了個遍。
“乖乖,你這是大手筆啊。這鋤頭,斧頭,鐮刀,砍刀一次全買齊了,得花不少錢吧?一下子添了一,二,三,四……九只雞,哎呦,往后你家一天就有九個雞蛋吃,就是這九只雞一天得吃不少糧食。不過也沒事,你家做生意,有銀子,跟我們不一樣,不怕喂不起?!?
林棠枝微微蹙眉:“田娘子說笑了,我們娘幾個從老宅分出來,幾乎可以說是身無分文。這些東西不想買,也不得不買。光盯著我家的,你家不是也有嗎?”
“別的有,這么新的磨盤可沒有。我家原本是有一個的,逃荒的時候實在是重,不是沒帶上嘛。趙大嫂子家買了磨,我們也跟著沾光,往后就不用再用石舂了,每回都累得我腰疼。”
林棠枝也不生氣,甚至有點想笑。
怪不得能跟孫氏玩到一起去。
當真是一個德行。
自家花錢買的東西,張口就成了公用的,絕口不提給錢的事。
一旁一起挖野菜的村民見情況不對,笑著打圓場。
“大山娘家的磨盤閑著的時候,咱們付些錢,或許大山娘能給我們用用。不成也沒事,誰家的東西誰心疼。我家要是買了新磨盤,就是旁人給錢,都舍不得給用的。”
“趙大嫂子如今在鎮(zhèn)上做生意都發(fā)了,哪會計較咱們這點小錢?要是沒有咱們同村的人挖草藥,趙大嫂子憑自己也賺不到這么些錢。”
說著,她還意有所指地看著林棠枝。
“趙大嫂子,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