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他忙乎了半天,是幫她把鋸齒般的劉海剪齊整,結(jié)果原來,他竟是干脆將她的劉海分開撩到兩側(cè),露出她光潔的額頭。
這樣其實沒什么,不過就是現(xiàn)在所流行的中分。
但問題在于,她的劉海相較于兩側(cè)的頭發(fā)本來就短很多,又剛被火燒過,更短碎了?,F(xiàn)下被他弄成這么模樣,怎么看,怎么像——漢奸!
終于輪到夏曉北的嘴角猛地抽搐兩下,雙拳緊握著盡量讓自己忍住跟他翻臉的沖動。
而偏偏,毫無察覺的宋以朗見她半晌沒說話,問道:“怎么樣?”
夏曉北:“……”
第二次沉默,顯然說明了問題,何況宋以朗不是個遲鈍的人,當即冷了臉色,隨手把剪刀一丟,轉(zhuǎn)身就走去了洗手間。
欸欸誒,有他這樣的嗎?
明明該發(fā)火的是她好伐!
怎么變成了他先憤然離去?
坐在椅子上的夏曉北,一會兒心塞地瞅瞅鏡子里兇殘至極的漢奸頭,一會兒無奈地看看洗手間的方向,徘徊片刻,終是如喪尸般跟了過去,先從門外探進去半個身子。
“那個,挺好的,我沒說不滿意?!背兜啊娴暮懿粷M意……
正在刷牙的宋以朗置若罔聞,紋絲不動。
“是真的,比我原來的發(fā)型好看多了!”哭!睜眼說瞎話還不打草稿!
宋以朗含了口水,將嘴里的泡沫吐了出來。
“我明天就頂著它上前頭的公園晃蕩一圈!”淚崩……這樣真的好嗎……
許是見她態(tài)度誠懇,宋以朗總算賞了她一個眼皮子,睨著她,頤指氣使地對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夏曉北連忙作小媳婦狀,小碎步地走到他跟前,咧開嘴嘿嘿地笑了兩聲,服服帖帖地聽候差遣。
摸著下巴在她略顯諂媚的笑臉上逡巡片刻,宋以朗驀地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拿過她洗臉時用的束發(fā)帶,一把套到了她的頭上:“喏,這樣不就好了?!?
說完,一個哂笑,然后丟下一臉黑線的夏曉北,兀自回臥室。
呸!
夏曉北忿忿地抓下束發(fā)帶,正要往地上扔,卻突然滯了滯,腦袋中靈光一閃。
第二天早上起床時,身旁的被窩早涼了個透。
鑒于昨晚的新仇,夏曉北不想立即眼巴巴地貼上去,很有閑情逸致地將自己好好收拾了一通,才悠哉悠哉地下樓。
廚房里照例溫著她的稀粥。連著兩天一日三餐都是這種沒味兒的東西,只一眼都瞬間沒了胃口。
瞥見一旁宋以朗的那個小燉鍋,掀開蓋瞅了瞅,哇塞,看著就知道是好東西了,和昨天的還是不重樣。
哼哼,吃獨食?沒門!
夏曉北賊兮兮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趁著他不在,趕忙偷偷給自己盛了一碗。
嘖嘖!香!不僅聞著香,吃起來也香!難怪他頓頓吃得津津有味,如今看來,并不是故意裝著刺激她的。
兩三口便把湯喝了個光,只剩碗底留著的幾塊材料。辨認出紅棗、板栗、蔥、姜、蒜,然后在最后一塊東西上怔住了。
剛剛喝著的時候,隱約喝出了牛肉味,她以為會是牛骨湯??裳矍暗倪@塊玩意,膠質(zhì)帶著透明,像是從原本的長條狀切出來的斷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