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什么?”腦袋遲鈍了一秒,馬上就想起來他說的是醒酒湯,可她已經(jīng)問出口了。
幾乎是同一時刻,只見宋以朗端起玻璃幾上的杯子,頭也不回地走進廚房里。
夏曉北臉色一白,反應過來宋以朗是要大動肝火了,忙不迭從沙發(fā)上直接跳下來,往廚房里跑。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宋以朗已然當著她的面將杯子的液體悉數(shù)倒進洗碗池中。
“既然不喝,留著也沒用?!闭f著,宋以朗又抓過水壺,打算把里頭的水也倒個精光。
見狀,夏曉北什么也沒多想,迅速跑過去,伸出手去搶他手里的水壺,悶著聲音解釋道:“我沒說不喝,我只是——”
話沒說完,水壺在兩人的爭奪中摔到了地上。
鐵制的水壺與廚房沒有鋪地毯的地面撞擊發(fā)出的聲音有些刺耳,夏曉北驟然一個激靈,呆住了。
呆愣間,卻見宋以朗的目光掃過她的腳后,神色猝然冷下來,未及她反應,便是走到她跟前,攔腰將她抱回到客廳,一把將丟進沙發(fā)里。
等夏曉北回過神來時,宋以朗正半蹲在沙發(fā)前,一邊拿紙巾擦著她腳上的水,一邊細細查看腳面,口氣不能再差:“誰讓你光著腳的?不懂穿棉拖鞋嗎?”
他這一吼,夏曉北的身體一抖,眼淚便毫無預兆地“啪嗒啪嗒”往下掉,鼻子跟著一抽一抽。
宋以朗一抬頭,看見的就是她鼻涕眼淚一把抓,口吻終于有所好轉(zhuǎn):“燙到了?”
“沒、沒有……水、水是……涼、的……”夏曉北抽抽噎噎,抬起手來,用袖子抹了把眼淚,抹完眼淚又接著抹鼻涕。
“沒燙到哭什么哭?”宋以朗皺了皺眉,也不知是嫌棄她愛哭,還是嫌棄她拿衣袖抹鼻涕。
夏曉北又是猛地一個抽噎,哭得越發(fā)委屈:“我就是想哭?!?
聞,宋以朗站起身來,雙手插進褲袋里:“好,那你一個人慢慢哭?!?
見他又要走,夏曉北連忙伸出手拉住了他:“你、你有沒、沒有良心?!?
說完,并沒有聽到宋以朗說什么,卻是看到他的目光灼灼地盯在了她抓著他的地方——方才剛抹過眼淚和鼻涕的袖子,赫然正蹭在宋以朗的手上。
再弱弱地抬頭時,宋以朗帶著刺的目光已然移到她的臉上。
夏曉北霎時一僵,下意識地準備松手時,幾天來憋著的委屈勁再次涌上心頭,倏然一把臉栽進他的懷里,對著他的衣服就是一頓亂蹭。
直到感覺臉上的臟東西差不多蹭干凈時,她又抓過他的衣角擤了把鼻涕,才心滿意足地重新靠回沙發(fā)。
當然,宋以朗已然完全被她的行為驚得滿面錯愕。
夏曉北親眼見證著他的臉色從錯愕轉(zhuǎn)為青色,再轉(zhuǎn)為黑色,最后是青黑摻半,眼睛里仿佛生出了鉤子一般。
沒等宋以朗發(fā)火,夏曉北當先壯著酒膽挑釁道:“這是給你看黃書的懲罰。”
宋以朗的嘴角應聲抽搐了兩下,猛地揪過她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夏曉北,看來你的酒瘋比我想象中的嚴重!那點醒酒湯,哪里夠你用!”
他陰陽怪氣地這么一說,夏曉北的腦海中立即浮現(xiàn)出上回被抓進浴缸里噴水的不良回憶,急忙手腳并用著緊緊扒住沙發(fā),大聲嚷嚷道:“我哪也不去!我哪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