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順利回來的夏曉北舒服地陷進沙發(fā)里,身體軟綿綿,完全不愿意再動,不知不覺間便直接睡了過去。
家里的固定電話忽然炸開來了響。
她的腦袋很沉,下意識地抓過抱枕捂住耳朵。
電話卻好似要跟她比耐力一般,連著三通響像轟炸機一樣肆虐,每通都響足一分鐘才肯罷休。
夏曉北這才掙扎著,如蟲子般蠕到沙發(fā)的另一頭,摸索了許久,接起電話。
“你的手機呢?怎么一直不接電話?”清冽的嗓音從聽筒那頭冒過來。
夏曉北歪著混沌的腦袋思索了片刻,陡然一個激靈,嚇得差點把電話直接甩手扔掉。
唉呀媽呀,怎么會是宋以朗?他出差期間不是從來都不給她打電話的嗎?今天這么反常,難道是因為光棍節(jié)的事情特意查崗來的?
她連忙開燈,找到丟在地上的包掏出手機,屏幕上赫然十多通未接來電,全是來自宋以朗的。
“手機在包里。我在睡覺,沒——”
“你的聲音怎么了?”
話沒說完,就被宋以朗打斷,即使是隔著電話,夏曉北也可以想象,他現(xiàn)在的眉頭一定快擰成小山丘了。
不過,經他這么一提醒,夏曉北才察覺自己的聲音嘶啞,喉嚨似有火在燒一陣陣撩燥,臉上微微發(fā)燙,身上也沒什么氣力。
“噢,晚上回來時淋了點雨,可能有些感冒。沒事——”才說完沒事,喉口霎時涌上來一陣癢。
夏曉北隨手抽過紙巾掩嘴,咳得撕心裂肺,隱約聽到宋以朗又說了些什么,可她完全顧不上。
等她好不容易止住咳再接回電話時,宋以朗那邊已經掛斷,回過去時已然是關機狀態(tài)。
夏曉北兀自從家里的醫(yī)藥箱翻出幾片余留的感冒膠囊,吃完后回臥室裹了被子便再次昏天黑地地睡了過去。
可這一覺,睡得一點都不安穩(wěn)。
斷斷續(xù)續(xù)又零零碎碎的噩夢無止境地騷擾,胸口仿佛壓著塊大石頭一般,緊得呼吸越來越沉,身體一會兒如同泡在冰水里,一會兒卻好像置于火中。
然后夏曉北再度醒來。
忍著微微的眩暈偏頭,她看見天光透著窗簾縫滲了進來。
同時,一塊毛巾從額上滑了下來。
未及夏曉北反應,額上有冰涼的手背探了上來。
宋以朗正站在床邊,俯低著身子,抿著唇,皺緊眉頭,專注地查看她的臉色。
“你這么快出差回來了?”夏曉北用濃重的鼻音驚訝地問。
他的眉眼間有些疲色,身上還穿著襯衣,袖口挽起一截。
聞,他并沒有回答,而是收回放在她額上的手,轉而拿過毛巾,進了洗手間擰過水,疊成塊狀重新放在她的額上。
動作雖然輕柔,但他的表情并沒有很好看。
夏曉北識相地不敢再出聲,默默地看著他把三個藥瓶子擱在床頭,并倒了杯水放在一旁。
“等下把藥吃了?!彼伪┚K于恩賜地賞了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