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寧住進了荒蕪的廢院,下身潰爛,渾身泛著一股惡臭跟血腥味。
她雙頰凹陷,眼圈泛黑,原本順滑亮麗的黑發(fā)也枯萎得像是稻草。
“嗚嗚嗚……王爺好狠的心啊!我不就是生了個孩子嗎?他竟這般絕情?”趙婉寧痛苦地哭泣。
“我好想回家,好想回家啊!早知今日,我當初就不派人輪了謝容音?!?
倘若謝容音沒死,她必定不會是這個下場。
她悔恨,當初她應該留謝容音一條賤命的,謝容音可比云清婳好收拾多了。
春苗聽著她口中的密辛,既心驚又鄙夷,“王妃,趙家全家已經鋃鐺入獄,咱們已經山窮水盡了?!?
“我不好過,云清婳也別想好過!她根本不愛王爺,她是有目的的!”她狀若癲狂,嘴里一直重復著最后一句話。
春苗扶了扶髻上的碧綠的玉簪,眼底閃過暗色,“奴婢有個好主意,一定能讓王爺厭棄云清婳?!?
“你說?!壁w婉寧渙散的眸子聚焦。
春苗附在她的耳邊絮絮不止。
……
翌日,趁著裴墨染上朝,云清婳被召進了翊坤宮。
皇后旁敲側擊地詢問了她,裴墨染有沒有異心,有沒有異動。
云清婳自然是站在裴墨染一邊的,她一一化解。
“清婳,本宮知道,嫁給墨染你受了許多委屈?!被屎笮奶鄣啬贸鲆幻而P紋掐絲金鐲套在她的腕上,“既然郎無情,妾無意,做不做正妃,又有什么區(qū)別?”
老妖婆!
云清婳在心里罵了一百遍皇后。
這不就是借機敲打她,讓她不要爭王妃之位嗎?
“本宮準備讓墨染迎娶本宮的侄女蘇靈音,這孩子個性乖巧,定會與你處成閨中密友。你回府后,勸勸墨染,你也可以準備迎親了?!被屎蟮淖旖浅冻鲆荒ㄌ搨蔚男?,并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云清婳沉下了臉。
一次退讓,就會步步退讓。
她福福身,不卑不亢道:“皇后娘娘,此事妾身說與王爺,王爺定會大發(fā)雷霆,妾身不敢。更何況,王爺已經擬好奏折,欲扶正妾身?!?
“呵,終于把心里話說出來了?原來還是想做正妃啊。”皇后狠狠拍響了檀木茶幾。
“好相勸你不聽,那本宮就不得不教教你規(guī)矩跟體統(tǒng)!”
“你進門一年,腹中無所出,早已犯了七出之條!本宮把你當做女兒,處處包容你,卻沒想到你野心勃勃,恩將仇報,真讓本宮心寒!”她失態(tài)地怒斥,桃花眼瞇著,怒氣外泄。
聞風,眾宮女退下。
云清婳在門闔上的前一刻,瞥見了一道頎長清瘦的青色身影。
她抬眸,臉上寫滿了挑釁,“皇后娘娘,人往高處走,這是人之常情。不然,您為何不把后位讓給虞貴妃?”
虞貴妃三字像是觸到她的逆鱗。
“你放肆!”皇后騰的站起身,眼睛瞪得像一對銅鈴。
“來人?。≡苽儒袩o狀,沖撞本宮,將她拖去門外長巷,掌摑三十下!”她狠狠甩袖。
啊——
云清婳摔倒在地。
吱呀——
門開的一瞬間,從裴云澈的角度,正好看見皇后“推了”云清婳。
“住手!”裴云澈快步跑來,“蠻蠻,你沒事吧?”
他蹲下身,心疼地抓著她的胳膊將她扶起來。
“嗚嗚嗚……殿下,妾身沒事,都是妾身沒站穩(wěn)。”
裴云澈的臉上仿佛結了冰霜,他清冷道:“母后,兒臣早就說過蠻蠻是自己人。您跟蠻蠻何至于此?您著實是沖動了?!?
皇后被最寵愛的兒子埋怨,她又驚訝又痛心,“云澈,你為了一個女人,這樣跟本宮說話?”
“母后,完成大業(yè)并非一朝一夕,而是起源于細枝末節(jié),您若是再不收斂,恐怕最后只會水中撈月!”裴云澈是真的怒了,二話不說扶著云清婳離開。
皇后怕傷了母子情分不敢多。
她看著裴云澈帶著云清婳離開,心如刀割,被氣得差點嘔出一口鮮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