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皇上饒了我家夫人?!?
徐氏又重重磕了個頭,一副忠心為主的模樣。
沈珞垂著眼睫看著地上的徐氏,眸色微涼。
徐氏能籠絡(luò)住風(fēng)流的孟長鴻到底有幾分本事,只是她為何會得了章氏的眼,竟能哄得章氏帶她入宮。
“擅用儀仗?”
楚九昭似疑惑的低沉嗓音在上頭響起。
“貴妃今日的儀仗的確有些逾矩,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這些文官家中的婦人耳濡目染,對規(guī)矩極為在意,這些小事實在不值得您動怒?!?
“何況這幾位夫人也已受了貴妃的嚴責(zé),貴妃也算出了氣?!?
宋晴似心底沒有惱怒過,輕笑道。
看到沈珞今日尊貴不下中宮的排場,宋晴心底早就存了妒意。
更重要的,沈珞今天身上這件大衫,不僅與她身上的這件料子相同,連樣式也是一般無二。
甚至連那些頭面,也是一樣的。
一個宮婢,也配享受同她一般的尊榮富貴。
“就為這委屈?”
楚九昭似是對宋晴的話頗以為然,伸手挑起沈珞的下巴,沉聲問道。
“貴妃向來小性,哪里比得靖太妃心思豁達?!?
周氏在旁不屑道。
“我年少時隨著皇上舞刀弄槍,是個粗人,自然不拘這些?!?
宋晴笑著搖頭。
這一唱一喝的倒是配合得當(dāng),可惜章氏三人的慘樣還在眼前,這些女眷只是低頭看著面前的點心。
不過她們的耳朵倒是好好豎著,皇上方才那聲問里明顯有些不悅。
難不成真是惱了沈貴妃大題小作?
“妾不知這些東西逾矩……”
沈珞似疑惑地抬眸,鳳睫微顫。
不是害怕,不是惶恐,只是單純的疑惑。
“主子,這儀仗都是奴才讓人備下的,娘娘事先并不知曉?!?
何進忙彎身解釋,面上卻無一點忐忑。
且不說主子本就不在意那些禮制,就憑著貴妃娘娘在主子心底獨一無二的位置,就是用上整副中宮儀仗又如何。
這宮里女人的規(guī)矩,本就該隨著主子的喜好來。
“喜歡嗎?”
楚九昭沒有理會何進,而是攬著人輕聲問道。
沈珞一時莫名,緩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男人是在問她喜歡那些儀仗嗎?
寬敞的轎子,華貴的儀仗,哪個女人會不喜。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楚九昭的出其不意還挺招人喜歡的。
沈珞眉眼彎了下,臉上的郁色漸漸褪去:“妾喜歡?!?
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著話,宋晴嘴角的笑意僵在那里。
她不能用不合禮制來勸說皇上,但她不信,這些文臣的女眷也能無動于衷。
宋晴往下看去。
只是這些女眷都不敢隨意開口,生怕步了章氏三人后塵。
“皇上,貴妃雖得您鐘愛,但皇后畢竟是中宮之主,這外邊的儀仗確實越過了貴妃該有的儀制。”
這時,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在前邊響起。
只見一個頭發(fā)半百的老婦人被侍女?dāng)v扶著起身,此人便是內(nèi)閣首輔王璨的正妻方氏。
方氏一出,眾人臉上都有些異樣。
皆因方氏不僅是首輔的妻子,一品誥命夫人,還是大齊最富盛名的鹿鳴書院前任山長之女。
王璨能平步青云,少不得妻族的聲名加持。
是以,方氏在京城女眷里的威望聲名,不比頂級皇親勛貴家的女眷低。
鐘愛?
楚九昭從那絮叨的語里只聽得這兩個字。
他的心怦然一動。
“朕鐘愛她?”
仿若在很久以前,自己這樣問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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