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擔(dān)心她會醉倒在大街,又怕明面跟著會惹得她不快,便只能跟玲瓏閣管事說了一聲,披了件黑袍偷偷跟在禹喬身后。
直到看見禹喬安全抵達了崔府側(cè)門后,他才松了一口氣,放心離開。
回去的路上,明鶴還遇到了盤查。
他知道他的狀況不對。
一個合格的探子不該如此多情。
一個合格的探子再怎樣融入到敵國去,都不會忘記自己來自哪里。
若是禹喬今夜留下來了,他會怎么做?
他會像一個普通的坤元男子一樣,乖乖地成為她欲望的容器,順從地把身心都交付于她。
他站在坤元的街巷里,在乍起的晚風(fēng)中漸漸迷茫,忘記了燕國的路與月。
他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同化了。
明鶴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心中悲涼。
夜風(fēng)微涼,迷迷瞪瞪的禹喬坐在了假山上,把變涼的雙手捂在了發(fā)熱的臉上,低語輕喃:“好暖和啊?!?
意識朦朧間,她好像聽見了崔樺帶著人在喊她。
禹喬探出頭往下看,只看見了夜色中上下浮沉著幾顆頭。
她咧開嘴笑。
嘿嘿,一群矮子!
她是比山還要高大的禹喬!
區(qū)區(qū)矮子,也敢在她這個大高個面前班門弄斧!
她身高二米二!
心滿意足的禹喬又開始用雙手捧著越來越熱乎的臉。
她坐得高,被風(fēng)吹了幾下后,就哆哆嗦嗦地爬下來了。
“睡覺?!?
她念叨著這兩個字,暈乎乎地原地轉(zhuǎn)了半圈,才終于找著了路。
剛走了幾步,她就聽見了匆匆向她奔來的腳步聲,溫暖的斗篷將她微涼的身體包裹了起來。
“原來在這?!眮砣怂闪丝跉?,“別動,我替你系好衣帶?!?
他身上有淡淡的暖香飄來,說話語氣輕柔得像一朵云:“喝醉了嗎?難怪今天回來得晚了?!?
“呵,小矮子,”禹喬冷笑,“永遠都不要低估一個身巨人的酒量。”
“好,我是小矮子,你沒有醉?!彼茏R趣,笑聲像是被夜風(fēng)撥動的玉鈴,“快些回去吧,雖然已是暮春,但京城偏北,夜里還是很冷的。你是要干大事的人,凍壞了身體就不好了。你的正夫和小侍見你一直未歸,一直在到處找――你,你怎么了?”
禹喬迷糊間聽到了“夫”,抱住了站在她面前的人。
“有點冷?!彼哪樢呀?jīng)褪去表層的那股灼熱感,貪婪地索取面前人的體溫,“崔樺,我冷。”
“我……我不是――”被抱住的人試圖掙扎,卻沒有根本掙脫不開,“我不是崔樺?!?
“哎呀,不是也讓我抱一下?!?
被夜色打濕毛發(fā)的貍貓根本不管自己回錯了窩。
她打了個哈欠,努力把自己濕答答的身體塞進小鳥的窩里,把喳喳叫的小鳥當(dāng)成了枕頭。
她做了個一個被小黃魚淹沒的美夢,夢醒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枕在了衛(wèi)不愚的身上。
他眼圈泛紅,艷麗的五官卻有一種弱柳扶風(fēng)般的脆弱感,手腳皆被捆住,被迫成為了一款聽話的人形枕頭。
他見禹喬醒來后,松了一口氣:“你,你終于醒來了。”
禹喬:……
她懷疑是自己睡懵了,鉆回被窩后又鉆了出來。
床還是那個床,但取代枕頭位置的還是被五花大綁的衛(wèi)不愚。
“我的手腳麻了。”他快要哭了,“繩子擱著難受?!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