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忍怒火,咬牙切齒道:“行,本將這就去請旨,王倕,你包庇叛逆,本將定要參上你一本,你等著?!?
王倕沒再說話,只是朝陳玄禮做了個請的手勢。
開玩笑,威脅他,當他是什么軟柿子好捏?
還參他包庇叛賊,誰看見了,誰有證據(jù)?
就連那些世家,都只敢用經(jīng)濟封鎖來逼迫他妥協(xié),區(qū)區(qū)陳玄禮,一個躲在長安,連戰(zhàn)場都不敢上的大將軍。
也敢威脅他一個手握七萬河西軍的封疆大吏,當他麾下幾萬大軍是擺設嗎?
陳玄禮沒再說話,而是怒哼一聲后,退回了軍陣之中。
隨即喚過親衛(wèi),怒聲下令道:“傳令,全軍后退三十里!”
聽見陳玄禮的命令,眾將士頓時愕然,忍不住面面相覷。
陳玄禮沒心思理會將士們什么心思。
令全軍后撤后,便立即傳喚斥候,咬牙切齒地吩咐道:“速派快馬趕回長安請旨,十日內(nèi),本將要看到陛下的手令?!?
“十日?”
傳令兵驚駭,只覺得陳玄禮瘋了。
玉門關距離長安,將近四千里,縱然是八百里加急,也不可能十日內(nèi)將圣旨帶回來。
將軍知道他在說什么嗎?
陳玄禮看著傳令兵驚駭?shù)臉幼?,更是怒極,喝罵道:“怎么,有問題?”
傳令兵喉嚨干澀。
可望著陳玄禮那像是要擇人而噬的眼神,最終還是沒敢多話。
于是,十余名信使,就這么駛出了大軍,以一人四馬,輕裝從簡的規(guī)格,星夜兼程直奔長安而去。
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注定是要死人的。
哪怕是有三匹馬換乘,當這十余名信使快馬抵達長安之時,也只有三人三馬還活著。
且活著的三人三馬,在見到李隆基時,也進入了瀕死的狀態(tài)。
好在臨死之前,三人還是將玉門關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都給李隆基講了個清楚。
然后,李隆基便不出預料的進入了暴怒的狀態(tài)。
只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日子被氣狠了,已經(jīng)沒了力氣,還是被玉門關傳回來的消息震驚到了?
這一次的李隆基,卻只是暴怒了一會兒,整個人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以至于武惠妃得知消息趕來時。
看見的就是坐在龍椅上,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已經(jīng)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般,老態(tài)龍鐘,眼中沒有半分生氣的李隆基。
武惠妃匆匆而來,本為玉門關守將王倕阻撓陳玄禮追擊之事。
可看見李隆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頓時就被嚇得魂飛天外。
“陛下,您怎么了,你別嚇妾身啊,陛下!”
她三步并作兩步,沖到李隆基身旁,顫抖著伸手,要去試探李隆基的鼻息。
但她的手還沒探過去,便見李隆基倏地轉頭看向了她。
那雙蒼老眸子里,沒有半分情感,有的只是無盡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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