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三人一雕戰(zhàn)作一團(tuán)。
場中罡風(fēng)四溢,青石板寸寸碎裂,道旁店招幌旗應(yīng)聲而倒。
得神雕這生力軍相助,楊過穩(wěn)住陣腳,竟能與兩位宗師周旋不落下風(fēng)。
洪七公見久戰(zhàn)無功,須發(fā)戟張,喝道:大師,用真本事罷!
話音未落,他雙掌齊出,竟-->>是降龍十八掌中最剛猛的亢龍無悔,掌風(fēng)呼嘯如雷,直取楊過前胸。
幾乎同時,一燈大師長眉微揚(yáng),右手食指輕點,一陽指力凝如實質(zhì),破空之聲尖銳刺耳,直射楊過眉心要穴!
這兩大絕學(xué)齊出,剛?cè)岵?jì),已將楊過所有退路盡數(shù)封死。
神雕厲嘯撲上,卻被掌風(fēng)指力逼得連連后退。
楊過眼見避無可避,正要拼死一搏,忽聽一聲清叱:
七公,大師,請住手!
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如驚鴻般掠入場中,來人身姿曼妙,秀發(fā)如云,容顏卻依舊明艷照人,宛如秋月春風(fēng)。
正是黃蓉。
黃蓉雙掌劃出兩道圓弧,左手使出打狗棒法中的字訣,柔勁層層迭出,將洪七公的掌力引偏三分。
右手施展桃花島絕學(xué)蘭花拂穴手,指風(fēng)輕拂,堪堪化解了一燈大師凌厲的指力。
的一聲巨響,黃蓉身子連晃,臉色瞬間慘白,卻強(qiáng)自站穩(wěn)。
她這一下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已用上畢生功力,這才勉強(qiáng)接下兩大宗師的合力一擊。
洪七公與一燈大師見狀,只得收招后退,齊聲驚呼:蓉兒?郭夫人?
楊過乍見擋在身前的淡紫色身影,心中又驚又喜。
黃蓉強(qiáng)壓下翻涌的氣血,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最后定格在楊過身上,見他無恙,眼中閃過一絲寬慰。
隨即向洪七公和一燈大師斂衽一禮,急聲問道:“七公,大師,何事竟要對一個晚輩下如此重手?”
洪七公怒氣未消,指著楊過痛心道:“蓉兒,你來得正好!你這好侄兒好徒弟,竟在此殘殺我丐幫弟子,連一燈大師的高徒慈恩也打至重傷垂死!他如今北投蒙古,不是走上了他爹賣國求榮的老路是什么?今日我定要替郭靖清理門戶!”
黃蓉心中一震,但面上依舊鎮(zhèn)定,轉(zhuǎn)向楊過問道:“過兒,七公所是否屬實?你當(dāng)真殺了丐幫兄弟,傷了慈恩大師?”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看著郭伯母那清亮而帶著詢問的目光,楊過只覺一股熱流猛地沖上心頭。
他孑然一身,屈身蒙古,受盡世人猜疑,此刻在這般絕境之中,竟還有人愿意給他一個開口辯解的機(jī)會,這份信任,讓他喉頭哽咽,幾乎難以成。
他連忙將方才酒樓中,丐幫弟子如何出挑釁侮辱,慈恩如何突然狂性大發(fā)、暴起sharen,自己如何出手阻止卻被慈恩錯認(rèn)成楊康,以及最后慈恩因情緒激蕩、舊疾復(fù)發(fā)而走火入魔的經(jīng)過,快速而清晰地陳述了一遍。
“郭伯母,晚輩出手只為制止慈恩大師再造殺孽,點他穴道亦是無奈,絕無傷他性命之心。至于北上,確是前往漠北查探敵情,絕非投敵!”
黃蓉聰慧絕倫,聽罷雙方陳述,心中已信了七八分。
她眸光流轉(zhuǎn),先看向洪七公,溫聲道:洪老前輩,過兒性子雖不羈,行事偶有偏激,但晚輩敢以性命擔(dān)保,他絕非濫殺無辜、賣國求榮之輩。這其中必有隱情。至于北上之事,靖哥哥與我皆可作保,確是前往漠北查探敵情,關(guān)乎襄陽安危,絕非投敵叛國。
說著又轉(zhuǎn)向一燈大師,合十為禮:大師明鑒,慈恩大師的舊疾與心魔,您最是清楚。
她環(huán)視眾人,聲音清越:懇請二位前輩暫且息怒。待尋到當(dāng)時在場的丐幫弟子細(xì)問,或等慈恩大師醒轉(zhuǎn),一切自可水落石出。若因一時誤會而自相殘殺,讓親者痛、仇者快,豈不令人痛心?
聽著黃蓉這番不疾不徐、條理分明,卻又飽含著回護(hù)與信任的話語,楊過胸中更是心潮澎湃,難以自已。
這位許久不見的師娘,竟在鐵證似乎對他極為不利的情況下,如此堅定地為他辯解。
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與維護(hù),如同暖流瞬間涌遍四肢百骸,讓他鼻尖發(fā)酸,幾乎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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