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過程頗為順利。
馬光佐雖有些皮肉之苦,精神尚可,被明教教徒推搡著送出山門。
見到楊過,這位向來粗豪的西域巨漢,臉上竟露出復(fù)雜之色,快步上前,抱拳躬身,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與感激:“楊……楊過,多謝搭救之恩!馬光佐……銘感五內(nèi)!”
楊過淡淡一笑,虛扶一下:“馬大師平安便好。”
雖未能一舉剿滅明教,但成功救出被俘大將,擊潰其外圍伏兵,已然是一場難得的勝利。
楊過知道日后的明教以驅(qū)除韃虜為志,自己身負漢人血脈,雖在蒙古軍中,卻終究不愿對這樣的江湖同道下那死手。
他審時度勢,深知憑借手中兵力難以攻克天險,便果斷下令班師。
回到大汗金帳,蒙哥聞聽戰(zhàn)報,龍顏大悅。
尹克西、馬光佐千人之眾慘敗被擒,而楊過僅率五百散兵,不僅救回人馬,還殺傷敵軍,提振軍威,這對比之下,更顯楊過之能。
“好!楊過,你果然沒讓本汗失望!”蒙哥當即下令,對楊過重重封賞,金銀綢緞、牛羊奴隸不在話下,更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盛贊其“智勇雙全,堪為大將之才”。
華箏聽聞楊過凱旋,早已在營門處翹首以盼。
見到那熟悉的身影安然歸來,她眼中擔憂盡去,化為盈盈笑意。
兩人相見,雖無過多語,但目光交匯處,情意流轉(zhuǎn),經(jīng)此一別,彼此心中的分量都重了幾分。
是夜,主帥營帳內(nèi)。
燭火搖曳,將兩人的身影投在帳壁上,拉長,交疊。
卸下甲胄的楊過,一身青衫,難掩征戰(zhàn)后的疲憊,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在跳動的火光下,卻比平日更加灼亮,定定地落在華箏身上。
華箏被他看得臉頰微熱,心如鹿撞,強自鎮(zhèn)定地端上一碗溫好的奶酒,柔聲道:“奔波廝殺辛苦,快驅(qū)驅(qū)寒?!?
“辛苦的,是你在后方為我懸心。”
“我……我有什么好懸心的,我知道你定能取勝歸來?!?
她垂下眼睫,聲音細若蚊蚋。
“是嗎?”他低笑,氣息拂過她的額發(fā),“那為何我歸來時,見你眼圈都有些泛青?”
華箏呼吸微促,被他話語中的憐惜戳中心底最柔軟處,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只得仰起頭,眼波如水地望著他。
四目相對,帳內(nèi)的空氣仿佛也變得稀薄而粘稠。
燭火噼啪一聲,爆出個燈花,驚醒了這片刻的迷離。
楊過率先移開目光,聲音帶著幾分克制:“夜深了,早些歇息?!?
兩人各自在營帳兩側(cè)的床榻躺下,黑暗籠罩了整個空間,只余彼此清晰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華箏忽然輕聲開口:
“楊過,我想為你生個小楊過?!?
這話語石破天驚,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楊過呼吸一滯,帳內(nèi)陷入更深的沉默。他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也能感受到對面榻上那人同樣急促的呼吸。
“公主可知自己在說什么?”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我自然知道。”華箏的聲音雖輕,卻異常堅定,“這些日子與你朝夕相處,我早已……情難自禁。”
黑暗中傳來衣料摩擦的細響,似是華箏坐起了身。
楊過也隨即起身,在朦朧的夜色中,能看見她模糊的輪廓正向自己靠近。
“華箏……”他喚她的名字,帶著幾分警告,幾分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