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過與華箏話別之際,金輪法王的營帳內(nèi),卻是另一番光景。
“國師,難道就真讓這小子去立功?”尼摩星咬牙切齒,滿臉不甘。
之前在宋蒙第一勇士的爭斗中,他慘敗于楊過,方才在金帳又被楊過一招逼退,讓他覺得顏面盡失。
瀟湘子搖著他那不知何時又撿回來的折扇,陰惻惻地道:“這小子武功怪異,若真讓他剿滅了那什么明教,救回馬光佐,在大汗心中地位必然更高,屆時我等恐怕……”
帳內(nèi)一時沉寂。
金輪法王、尼摩星、瀟湘子這三人,平日里互相提防,各懷心思,算不得朋友。
但幾番聯(lián)手對抗楊過未果,反倒生出幾分同仇敵愾之心。
這也難怪,世間之事,本無永恒之?dāng)秤?,唯有永恒的利益?
金輪法王盤坐在地,雙目微闔,手中緩緩轉(zhuǎn)動著念珠,臉上看不出喜怒。半晌,他才緩緩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立功?那也得他有命立這個功?!?
他看向帳下侍立的一名心腹弟子,沉聲吩咐道:“你去,持我令牌,前往調(diào)撥兵馬處。楊過不是要領(lǐng)五百精銳嗎?哼,將營中那些桀驁不馴、原屬其他部落、不易管束的兵痞,還有上次作戰(zhàn)受傷初愈、戰(zhàn)力未復(fù)的老弱,湊足五百之?dāng)?shù),撥給他?!?
那弟子心領(lǐng)神會,躬身應(yīng)道:“是,師父!”
金輪法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傳訊給我們在那一帶的眼線,偷偷把楊過帶兵前往圍剿的消息散播出去。那明教既能重創(chuàng)尹馬二人,想必不是瞎子聾子。到時候,就看這位楊少俠,如何用這群‘精兵’,去啃那塊硬骨頭了?!?
尼摩星和瀟湘子聞,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這一招,不僅削弱了楊過可用的力量,更可能借明教之手,除去這個心腹大患,可謂一石二鳥。
翌日清晨,校場之上。
寒風(fēng)卷過沙地,揚起陣陣塵土。
五百余名騎兵稀稀拉拉地列著隊,與其說是軍隊,不如說是一群剛剛聚集起來的烏合之眾。
盔甲歪斜,兵器隨意拄地,交頭接耳之聲不絕于耳,眼神中大多帶著漫不經(jīng)心、桀驁乃至幾分油滑。
其中不少面孔,看起來風(fēng)塵仆仆,像是近兩日才從各處收攏回來的散兵游勇。
“這就是大汗調(diào)撥給我的‘精銳’?”楊過心中冷笑,金輪法王等人的手段,他已猜到了七八分。這群人,顯然是想看他笑話,甚至借刀sharen。
這群人,紀(jì)律渙散,心氣不一,若不能即刻懾服,莫說剿滅明教,恐怕尚未接敵,自己內(nèi)部就要先出亂子。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郭靖曾鄭重傳授,自己亦潛心研讀過的《武穆遺書》中的要義:“馭眾之道,恩威并施,然臨陣對敵,威不立則令不行,令不行則軍必敗。”
眼下,絕非施恩之時,唯有立威,方能迅速掌控這支隊伍。
臺下眾人也都在打量著這位新任的年輕將領(lǐng)。
楊過之名,這幾天如雷貫耳聽過,似乎是奪得宋蒙第一勇士,很得大汗賞識的南朝人,據(jù)說武功很高。
但具體如何,多數(shù)人并不清楚,見他年輕,又是漢人,不少老兵油子臉上便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色。
楊過心念既定,他緩步走到校場邊緣,那里擺放著幾個演練力氣用的石鎖,大小不一。
他徑直走向其中最大的一個,那石鎖看樣子至少有四五百斤重,尋常壯漢需得兩人合力方能勉強抬起。
在數(shù)百道或疑惑或看好戲的目光注視下,楊過伸出右手,單手握住了石鎖的把手,看似隨意地一提一掄!
那巨大的石鎖竟如無物般被他單手輕松舉起,隨即在空中劃過一個凌厲的弧線,“轟”的一聲巨響,被重重地砸在了隊列正前方的空地上,整個校場地面似乎都為之震顫了一下。
原本嘈雜的校場瞬間死寂!
士兵們-->>個個瞪圓了眼睛,目光在深陷土中的石鎖與那道青衫身影間來回逡巡。
這書生模樣的教頭,身形清瘦得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露在袖外的手腕白皙得像個文人。
可就是這樣一只手,剛才竟隨隨便便就把三百斤的石鎖甩出了十幾步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