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對長兵之威，則身隨槍走，趨避進退間劍尖直刺要害，深得「破槍式」神髓。

而至「破掌式」，更是將軟劍之“疾、變”發(fā)揮到極致，劍尖顫動如星雨，專破拳掌指爪之來路，迫敵變招。

他越練越是心喜，只覺這四式雖名“破”招，實則蘊含無窮攻守變化，并非固守成規(guī)，而是重在“料敵”、“乘虛”，追求的是后發(fā)先至、無招勝有招的至高境界。

其理念與重劍的霸道剛猛截然不同，卻同樣直指武學核心。

他越練越是投入，周身內(nèi)力自然流轉，與劍意相合，那軟劍上清光大盛，嗡鳴不絕，在谷中映出萬千流光幻影。

神雕立于一旁，金眸灼灼，望著場中劍光繚繞、身形如風的身影，竟也偶爾振翅低鳴，似是贊許，又似是憶起故主當年風采。

楊過收勢而立，鄭重地將劍鞘收好，向那巨石躬身行了一禮，既是拜謝前輩遺澤，亦是感慨武道之無涯。

是夜，月華如水，傾瀉入洞。

楊過獵得兩只山雞，細心烤得焦香流油，遞與神雕。

那雕竟也識味，吃得極是暢快，不時以翅輕拍楊過肩頭，低鳴贊許，眼中金光流轉，滿是親近。

楊過見它模樣滑稽，不由笑罵：“雕兄啊雕兄，你這般貪嘴，若嘗過我?guī)熌锏氖炙?，只怕連洞門朝哪開都忘了！”

神雕似懂非懂，卻仍昂首輕鳴，似在反駁。

一人一雕雖語不通，卻玩笑互動，洞中一時熱鬧。

然而笑語稍歇，楊過忽想，自己所烤叫花雞雖香，比之黃蓉當年在桃花島所制美味，實不及一半。

一念及此，心中頓生寂寥之感。

他忽想起懷中之物，伸手取出那管黃蓉所贈的玉簫。

簫聲悠悠，在這寂靜的山谷中響起，不復往日清越激昂，反而帶著幾分纏綿悱惻，幾分思憶悵惘。

曲調(diào)是江南的小調(diào)，吹的正是桃花島上的舊音。

楊過想起在嘉興的困苦，想起桃花島的短暫安寧，想起與師娘相處的點滴，心思漸遠。

神雕靜臥一旁，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閃爍著溫和的光。

它雖為禽類，卻通靈至極，竟也從那婉轉簫聲中聽出了幾許思念與孤寂之意。

一曲終了，余音裊裊。

神雕忽然低鳴數(shù)聲，用碩大的翅膀輕輕推了推楊過，又扭頭望向出谷的方向，其意再明顯不過：它覺得楊過是想家了，讓他離去。

楊過心中一暖，卻堅定地搖頭：“雕兄，我不走。此地于我修行大有裨益，更何況有你相伴，我并非孤身一人。”

他正要再說，神色猛地一凜，霍然起身！

“雕兄！你聽！”他側耳凝神，臉上滿是驚疑不定。

神雕亦昂起頭，似乎在感知著什么。

就在方才那一剎那，楊過仿佛聽到極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極其熟悉、充滿驚急的呼喚——“過兒！”

那聲音……分明是師娘黃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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