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路上聽得心驚膽戰(zhàn)。”陸無雙搶著道,語氣更加急切,“知道師傅這次是真生氣了,非同小可。怕你毫無防備,稀里糊涂就吃了大虧。所以……所以我們就趁著昨晚師傅打坐入定,偷偷溜了出來,拼了命地往古墓跑,想給你報個信兒!”
洪凌波疲憊地點點頭,揉了揉酸澀無比的眼睛:“整整跑了一天一夜,沒敢合眼,總算……總算及時找到了你?!?
得知她們竟是冒著如此巨大的風(fēng)險,背叛師命前來預(yù)警,楊過心中不禁涌起一陣強烈的感動和深深的愧疚。他看著兩人憔悴不堪的面容,輕聲道:“原來如此……真是難為你們了……為我冒了這么大的險……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感謝?!?
“哼,知道就好!”陸無雙嘴上依舊強硬,卻掩飾不住眼底的關(guān)切,“下次別這么惹師傅生氣了!害我們擔(dān)驚受怕!”說完,她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經(jīng)過長途跋涉,此刻一放松下來,陸無雙只覺得渾身脫力。
她眼皮發(fā)沉,腦袋不由自主地一點一點,最終輕輕一歪,靠在了楊過的肩頭。入睡前還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楊大哥……你要娶,只能娶我們姐妹……”隨即沉沉睡去。
楊過聞一怔,肩頭傳來的溫?zé)嶙屗硇挝⒔?,一時間竟不知作何反應(yīng)。
一旁的洪凌波聽得師妹這般夢話,臉頰微微發(fā)熱,忍不住輕啐一口:“這丫頭……夢里都在胡說什么呢……”語氣雖帶著嗔怪,卻也不見多少惱意,反倒流露出一絲復(fù)雜的憐惜。
楊過借長明燈的光暈看了看肩頭已然熟睡的陸無雙,又瞥了一眼強打精神卻難掩倦意的洪凌波,低聲道:“凌波,你若是也累了,便歇息吧?!?
洪凌波搖了搖頭:“我還撐得住。此處雖暫時安全,卻非久留之地,師父隨時可能尋來。我們還是得盡快找到出路。”
她說著,勉力站起身,“方才匆忙,未來得及細看這石室。你我分頭查看,或許能有發(fā)現(xiàn)?!?
楊過見她態(tài)度堅決,且之有理,便小心地將陸無雙安置好,讓她平躺在石床上,脫下自己的外衫為她蓋上。
隨后與洪凌波一同在石室中細細探查起來。
二人沿著石壁緩步而行,指尖劃過冰冷粗糙的巖面,仔細搜尋著可能存在的機關(guān)或縫隙。
石室內(nèi)一時寂靜,只余火折子燃燒的噼啪聲和兩人輕緩的腳步聲。
楊過想起陸無雙方才提及李莫愁時那復(fù)雜的情愫,終于忍不住詢問:“凌波,有件事我心中疑惑。我看無雙她……似乎對李道長頗為關(guān)切?她們師徒……一向如此嗎?”
陸無雙方才提及李莫愁時,那語氣中難以掩飾的關(guān)切,與她陸家滿門血仇的過往實在格格不入。
這姑娘自幼家破人亡,全因李莫愁一場追殺,按理說該是恨之入骨才是。
洪凌波聞微微一頓,她是個聰慧的女子,立刻從楊過謹慎的措辭和眼神中猜到了他真正想問的是什么。
她側(cè)過臉,昏黃的光線在她臉上投下明暗交織的輪廓,靜靜看了楊過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壓得更低:“楊過,你想問,無雙為何非但不恨我?guī)煾?,反倒……有些關(guān)心她,是嗎?”
楊過默然,算是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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