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聽得心神激蕩，能被孫婆婆如此尊崇的人物，想必定是驚天動地之輩。他不由得又仔細(xì)看了那畫中女子幾眼，越發(fā)覺得其風(fēng)采逼人，那眼神中的殺氣與美麗奇異融合，令人不敢直視。

他目光一轉(zhuǎn)，又好奇地望向東壁，想知道對面掛著什么畫能與祖師畫像相對而立。

孫婆婆見楊過目光轉(zhuǎn)向東壁，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語氣里頓時帶上了七分不屑，三分難以喻的復(fù)雜。

“他？”孫婆婆撇撇嘴，“那是全真教的牛鼻子教主，王重陽。算起來，是咱們祖師婆婆的……對頭?！?

楊過心中暗笑，哪家對頭會把對方畫像掛家里天天對著看？

這分明是祖師婆婆一輩子都沒放下的心上人、老相好才對。

一個才華橫溢、性情高傲，一個胸懷天下、道貌岸然，活活一對別扭到死的冤家。

他腦海里瞬間閃過原著中關(guān)于林朝英與王重陽那段糾纏一生的恩怨情仇，什么賭賽石棺、創(chuàng)功克制，哪一樁不是因愛生怨、由情生恨？

這孫婆婆怕是也只知皮毛，不解內(nèi)情。

表面上，他卻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驚奇，配合著問道：“對頭？對頭的畫像怎么掛在這兒？還和祖師婆婆的畫像對著掛？”

“這……唉，祖師婆婆的事，咱們也不好揣測?！睂O婆婆顯然不愿多談這段復(fù)雜糾葛的往事，含糊道，“總之不是什么好人！那些全真教的牛鼻子，從上到下，沒幾個好東西！迂腐、刻?。∧阋院笠娏?，離他們遠(yuǎn)點便是?！?

孫婆婆拉著他繼續(xù)走，將古墓的日常生活區(qū)域一一指給他看。

“這邊是廚房，”她指著一處有石灶、通風(fēng)口巧妙的石室，“地方不大，但夠用。米面糧油都存放在旁邊的石窖里，陰涼干燥，能存很久。平日里吃的簡單，姑娘修煉需辟谷靜心，多是些蜂蜜、清水、鮮果，偶爾熬點清淡的粥羹。往后你來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婆婆給你想法子多弄點吃的?！?

她又指向一條岔道深處：“凈手解手的地方在那邊，修有暗渠，通到地下河，自有活水沖刷，干凈得很，沒甚氣味。這古墓里的水，都是活水，有幾處泉眼，清甜著呢，喝水洗漱都從那兒取?！?

最讓楊過驚訝的是蜂巢?！澳憧错斏夏切┛p隙，”孫婆婆指著墓頂一些巧妙開鑿的石孔，隱約能聽到嗡嗡聲，“那里養(yǎng)著玉蜂，是祖師婆婆傳下來的靈物，釀的玉蜂漿可是好東西，既能飽腹，又能療傷解毒。平日里千萬別去招惹，它們認(rèn)得我和姑娘的氣息，你剛來，小心被蜇。回頭讓姑娘教你驅(qū)使的法門。”

楊過聽得嘖嘖稱奇。

這死寂的古墓之中，竟有如此巧妙自足的設(shè)計，衣食住行，無一不考慮周全，儼然一個與世隔絕的小世界。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