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松開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一個念頭悄然升起：

“《先天功》…玄門至高心法…若我當(dāng)真能窺得門徑，領(lǐng)悟其調(diào)和陰陽、固本培元之妙…也許…也許能有機會讓義父恢復(fù)清醒？？”

這個念頭讓他心頭一陣火熱。

然而，緊隨其后的是一個冰冷的、沉重的問號，像一塊巨石投入心湖，激起的卻是冰冷的漣漪：

“可是…他若真的清醒了…他若還是那個‘西毒’歐陽鋒…那個無惡不作、sharen如麻的歐陽鋒…”

“……那又該如何是好？”

這沒有答案的問題，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

歐陽情察覺到他瞬間的失神和眼底翻涌的復(fù)雜情緒，雖不明具體緣由，卻也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巨大波瀾。

她不再追問，只是更緊地依偎著他，仿佛要用自己的體溫驅(qū)散他心頭的寒意。

一夜無話。

光微熹，透過精致的窗欞灑入室內(nèi)。

楊過幾乎是在第一縷光線落下的瞬間便睜開了眼。

他坐起身，目光下意識地望向身側(cè)。

床榻內(nèi)側(cè)已空，只余下被褥上一股獨特的幽香，若有若無地縈繞在鼻端。

正待起身，房門被輕輕推開。

歐陽情端著一個精致的漆木托盤走了進(jìn)來。她已換回了那身不起眼的雜役服，發(fā)髻也簡單地束在腦后，幾縷碎發(fā)垂在額前，不施粉黛的臉龐在晨光中依舊清麗。

托盤上是一碗熬得糯香的白粥，幾碟精致的小菜，還有兩個冒著熱氣的白面饅頭。

“醒了？快吃點東西，時辰不早了?！?

楊過起身走到桌邊，沒有立刻動筷，只是深深地看著她：“你做的？”

“嗯，旁邊有小廚房?！睔W陽情將碗筷擺好，故作輕松道，“快吃吧，涼了就不好了?！?

楊過依坐下，端起碗。粥熬得恰到好處，小菜清爽可口。

時間在沉默中流淌得飛快。窗外的天色越來越亮，辰時將近。

楊過放下碗筷，站起身。

他需要出發(fā)了。

“等我回來。”楊過沉聲道，將她拉入懷中。

良久，他決然轉(zhuǎn)身，大步離去，未再回頭。

藏經(jīng)閣，靜室，丘處機，《先天功》——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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