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繞過一處回廊,踏上通往雜役弟子住所的青石板路,一陣嘈雜的爭執(zhí)聲便傳入耳中。
“柳青源,你這呆子!走路不長眼睛嗎?撞壞了師兄的法器,把你賣了都賠不起!”一個粗魯?shù)穆曇繇懫?,帶著明顯的挑釁和鄙夷。
“就是,瞧你這副窩囊樣!撞了人,還不快跪下給師兄賠罪!”另一個聲音刻薄地附和著,充滿了戲謔。
楊過循聲望去,只見幾個穿著普通弟子服飾的道士正圍著一個身形單薄、穿著酸舊道袍的年輕道士推推搡搡。
那年輕道士道袍寬大不合身,更襯得他身形瘦弱,他低著頭,臉色漲紅,雙手緊緊抱著幾本破舊的經(jīng)卷,被推得踉踉蹌蹌,清秀的臉上漲得通紅,滿是難堪。
正是與他一同上山、性子有些懦弱但心地純善的書生柳青源。
“幾位道兄……弟子并非有意…”柳青源聲音發(fā)顫,極力辯解,“方才分明是這位道兄轉(zhuǎn)身太快…”
“還敢狡辯?”為首一個方臉道士眼睛一瞪,用力推了柳青源一把。
柳青源踉蹌后退,腳下一絆,“噗通”一聲狼狽地摔倒在地,懷中的書卷散落開來,沾上了塵土。
就在他掙扎著想要爬起,又羞又憤之時,眼角余光瞥見了正站在不遠(yuǎn)處的楊過。
柳青源的臉?biāo)查g由紅轉(zhuǎn)白,難堪至極。
他本是讀書人,最重顏面,如今在老相識面前被如此折辱,只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頭深深地埋了下去。
楊過眉頭一皺,大步走了過去。“喂!光天化日,欺負(f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師弟,很威風(fēng)么?”
那三個道士聞聲轉(zhuǎn)頭,看到來人是楊過,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都露出輕蔑和不屑。
“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個雜役小子。”為首的方臉道士嗤笑一聲,上下打量著楊過破舊的雜役服飾,“怎么?一個燒火砍柴的下等雜役,也敢來管道爺們的閑事?懂不懂規(guī)矩?”
“規(guī)矩?”楊過嘴角勾起一絲譏誚,“我只知道,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你們幾個,算哪門子規(guī)矩?”
“嘿!反了你了!”另一個三角眼的道士指著楊過鼻子罵道,“區(qū)區(qū)雜役,也敢對正式弟子指手畫腳?我看你是皮癢了!”
“住手!都給我住手!”
一聲帶著驚惶和急切的高喝驟然響起,正是臉色煞白的劉管事。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到陣前,張開雙臂攔在雙方之間,聲音都變了調(diào):“誤會!天大的誤會!打不得!萬萬打不得??!”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結(jié)陣的三個道士動作一滯,氣勢也為之一泄。方臉道士眉頭緊鎖,怒視著劉管事:“劉管事!你瘋了?護(hù)著這犯上的雜役?再不讓開,休怪我們連你一起教訓(xùn)!”
“不是雜役!他不是雜役了!”劉管事急得滿頭大汗,連連擺手,聲音帶著后怕的顫抖,“剛剛…剛剛掌教真人親口傳下諭令!楊過…楊過他現(xiàn)在是掌教真人親點(diǎn)的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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