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瞬間,甄志丙只覺一股剛猛無儔的巨力狂涌而來,遠(yuǎn)超他預(yù)估。
他悶哼一聲,腳下青磚“咔嚓”碎裂,雙足竟陷入寸許。
但他畢生修為亦非虛妄,全真玄功全力運轉(zhuǎn),周-->>身道袍鼓蕩如帆,竟硬生生將楊過這第一重如怒濤般的掌力扛了下來!
他臉色漲紅,手臂劇顫,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驚疑與狠厲——這小子內(nèi)力怎地如此霸道?!
然而,就在甄志丙舊力剛盡,新力未生,以為扛過最猛烈沖擊的剎那。
楊過按在甄志丙掌上的力道非但沒有衰竭,反而如同沉睡的火山再次蘇醒!
一股更狂暴、更沉凝的第二重勁力,毫無征兆地轟然爆發(fā)!
“呃?。 闭缰颈Р患胺?,只覺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瞬間沖垮了他勉力維持的防線!
他右臂劇痛鉆心,仿佛被千斤重錘狠狠砸中,骨骼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咯啦”脆響!
甄志丙整個人再也無法穩(wěn)住身形,被這股巨力推得蹬蹬蹬連退七八步,每一步都在堅硬的石板上留下深深的腳??!
他喉頭一甜,“噗”地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胸前道袍,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右臂軟軟垂下,劇痛讓他額頭冷汗涔涔,顯然臂骨已然受創(chuàng)斷裂!
體內(nèi)氣血翻騰如沸,五臟六腑如同被巨力狠狠震蕩,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一股腥甜之氣堵在胸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與屈辱,萬萬沒想到楊過掌力竟如此詭異,蘊含層層后勁,一重猛過一重!
“師叔!”
“甄師叔!”
場下全真弟子驚呼四起,方才的狂熱瞬間化為震驚與擔(dān)憂。
“住手!”
一聲蘊含驚怒的厲喝響起。
一道灰影如電光般閃至場中!
來人身材高大挺拔,身著洗得泛白的灰色道袍,袍袖在疾行中獵獵作響,宛如一只俯沖而下的蒼勁灰鶴。
他面容清癯,下頜蓄著三縷長須,已見霜白,隨風(fēng)飄拂,更添幾分仙風(fēng)道骨。
最令人心折的是那雙眼睛,銳利如鷹隼,開闔間精光四射,仿佛能洞穿人心!
“是丘師祖!”
“長春子師祖到了!”
場中幾名全真弟子看清來人,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紛紛驚喜交加地呼喊出聲,語氣中充滿了敬畏與期盼。
丘處機對弟子的呼聲充耳不聞,他身形甫定,目光如電,瞬間便鎖定了倒地不起的甄志丙。只
一眼,這位見慣風(fēng)浪的全真高人臉色便沉了下來,愛徒右臂呈現(xiàn)不自然的扭曲,顯然是折斷無疑!口角溢出的鮮血刺目,氣息更是萎靡不振,這分明是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
雖不致命,但若不及時救治,恐留下終身隱患,甚至動搖日后的武功根基!
丘處機右手食中二指并攏,快如閃電,精準(zhǔn)地點向甄志丙胸前“膻中”、“期門”及背后“靈臺”數(shù)處大穴,暫時封住氣血,止住內(nèi)腑震蕩加劇,護住心脈穩(wěn)定。
一股溫厚精純的全真先天真氣,緩緩自掌心渡入甄志丙后心,助其平復(fù)翻騰的氣血,穩(wěn)住傷勢。
“快!扶你甄師叔下去,用上好的玉真散內(nèi)服外敷,請劉師弟速來診治!”丘處機對趕來的幾名心腹弟子沉聲吩咐,語氣凝重。
他目光如電,冷冷掃向場中收掌而立的楊過,眼中怒火升騰!
“小輩,你好毒辣的手段!這身陰毒霸道的內(nèi)功,絕非我玄門正宗。說!你師承何人?為何下此毒手?!”丘處機聲如洪鐘,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丘真人問得好!”楊過聲音清朗,在寂靜的山坪上傳開,“楊某不過是貴派一個微不足道的雜役,入山之時,可曾有人問過我?guī)煶衼須v?沒有!既無人問,我又何必自報家門?”
話音落處,山坪之上,只余死寂。
漫天風(fēng)雪仿佛被這針鋒相對的殺氣壓得凝滯,唯有丘處機須發(fā)戟張,眼中怒火如焚,死死鎖住那桀驁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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