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示公平,貧道將遣兩位師弟,先行快馬趕赴‘遇仙橋’充作裁判!一者監(jiān)督橋頭折返,二者防止途中有人行不軌之事!”
他話音一落,人群中立刻擠出兩名早已待命的精干青年道士,對郝大通稽首一禮,隨即利落地翻身上了旁邊備好的快馬,一抖韁繩,如箭離弦般朝鎮(zhèn)外遇仙橋方向疾馳而去。
““勝負之判,以坐騎本身為準!無論誰先返回此地,皆以坐騎四蹄踏入此地界石為憑!兩位于遇仙橋處折返時,亦需由貧道師弟親眼確認馬首過橋!此點至關(guān)重要,不得取巧!”
“規(guī)則已明,二位可還有疑義?”郝大通肅然問道。
尹克西已從侍從手上牽過他那匹“墨玉麒麟”。
只見此馬通體漆黑如墨,無一根雜毛,油亮的皮毛在陽光下仿佛流動的黑緞,唯有四蹄烏黑如鐵,踏地沉穩(wěn)有力,果然不負“墨玉”之名!
他冷哼一聲,肥胖的身軀竟異常靈活地一翻而上,穩(wěn)穩(wěn)端坐馬背:“哼,規(guī)矩倒是繁瑣!老夫的墨玉麒麟,碾碎一切規(guī)矩便是!”說罷,他碧眼如鉤,狠狠剜向楊過。
楊過輕撫追風(fēng)脖頸,掌心傳來伙伴肌肉下奔涌的蓬勃力量,更感受到那份心意相通的無信任,胸中豪氣如烈焰升騰!
追風(fēng)仿佛感應(yīng)到主人的戰(zhàn)意,猛地一甩如金瀑般的鬃毛,碗口大的鐵蹄重重踏地,發(fā)出沉悶如鼓的“咚”一聲,震得地面微顫!
它高昂著頭顱,鼻孔噴出灼熱的白氣,烏黑的大眼睛緊鎖前方對手,只待主人號令!
楊過朗聲長笑,聲震長街:“沒意見!追風(fēng),今日便讓他們開開眼——”他目光如電掃過尹克西與眾人,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見識見識,什么叫人中楊過,馬中追風(fēng)!”
兩匹神駒,一黑亮如墨,一金黃耀眼,在殘破的街道上并轡而立,鼻息咻咻,蹄鐵輕叩地面,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火花。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中,柳青源眼珠一轉(zhuǎn)突然跳到旁邊一個半塌的石墩上,扯開嗓子高喊起來:“開盤了開盤了!楊少俠神駿追風(fēng),對尹東家西域?qū)汃R墨玉麒麟!買定離手,一賠二啦!”
他一邊喊,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塊布鋪在地上,又摸出幾錠碎銀和銅錢丟在上面,權(quán)當莊家本錢。
他這一嗓子,瞬間點燃了圍觀人群的熱情!
“我壓這胡商!胡商雖然可惡,但是那墨玉麒麟一看就是千里馬,油光水滑,蹄子跟鐵打似的!”一個富商模樣的胖子毫不猶豫地摘下金戒指丟在代表尹克西的一邊。
“我也壓胡商!那黑馬起步肯定快,你看那氣勢!”另一個商販掏出銀角子。
“楊少俠年輕氣盛,那金馬看著也精神,我……我壓五錢銀子試試!”一個年輕后生猶豫了一下,將錢放在代表楊過的一邊,引來幾聲嗤笑。
“小哥兒,那胡商的馬可是西域來的寶駒!楊少俠的馬是不錯,可你看他那樣子,像個常跑馬的么?別浪費錢了!”旁邊有人好心地勸道。
轉(zhuǎn)眼間,柳青源面前的“賭攤”上,代表尹克西和墨玉麒麟那邊的金銀首飾、碎銀銅錢堆成了小山,而楊過和追風(fēng)這邊,只有寥寥幾枚銅錢和那后生的五錢銀子,顯得格外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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