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叔臉上肌肉抽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慘笑,眼中卻迸發(fā)出詭異的、混雜恨意與病態(tài)自傲的光芒:“事到如此,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呵…呵呵…我是你們口中趙伯的親弟弟!”
他猛地吸了口氣,仿佛要抓住最后的生機,聲音帶著一種沉痛的回溯:“三十年前…我收到我哥…趙伯的親筆信!信上說…他投靠了白駝山莊…盜得了…歐陽鋒的秘傳心法!是我!是我買了船…親自去東海接應他!”
他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聲音斷續(xù)卻字字清晰:“沒想到…半路殺出…該死的黃藥師!他…他殺傷了我們的人…毀了船!我哥…趙伯被他擄走…弄成了啞巴…我…我本來也要被弄啞…心灰意冷…臨死前…唱了首…故鄉(xiāng)的…《櫻花謠》…”
他喉頭滾動,艱難續(xù)道:“黃藥師…他懂音律…他說我的嗓門…是天生唱歌的…好嗓子…他不忍心毀掉…但警告我…必須裝作聾??!終生不得顯露!如有破綻…他隨時會回來…讓我真的變成聾啞廢人!我的武功…也被他當場廢了!”
吳叔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病態(tài)的狂熱與三十年積壓的不甘:“但是!我哥…趙伯!他…他從未放棄我!他在這島上…堅持養(yǎng)普斯曲蛇!把最珍貴的蛇膽…都偷偷給我吃!三十年…整整三十年!我的功力…終于…終于恢復了!”
吳叔喉嚨里發(fā)出嗬嗬怪笑,血沫不斷從嘴角溢出,眼神卻越發(fā)怨毒:“可惜…可惜沒能把你解決了。讓你…壞了…大事…”
他劇烈地抽搐了一下,氣息陡然急促衰弱,眼神開始渙散,卻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不過…你也別…太得意…那位大人…大人…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話音未落,他猛地一陣劇烈抽搐,大量鮮血從斷臂處和口中狂涌而出,身體徹底癱軟下去,只剩下微不可聞的出氣聲,眼中的光芒迅速熄滅。
楊過猛地抬頭,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那十幾名虎視眈眈的東瀛浪人,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把我的人,交出來!”
他指的自然是郭芙、大武、小武。
浪人中一個身材矮壯、臉上帶著一道醒目刀疤的小頭目踏前一步,操著生硬的漢語,眼中閃爍著狡獪與兇狠:“交人?哼!我的人,已經(jīng)被你打死了!”他指著甲板上血泊中氣息奄奄的吳叔。
楊過冷笑一聲,眼中精光一閃,閃電般出手!他并指如風,精準無比地在吳叔心口、膻中幾處大穴連點數(shù)下!這幾指蘊含著精純的九陰真氣,并非sharen,而是強行刺激其殘存的生命元氣,吊住最后一口生氣,使其短暫回光返照!
“呃…嗬…嗬…”地上瀕死的吳叔身體猛地一抽,喉嚨里再次發(fā)出破風箱般的喘息聲,渙散的眼神竟然真的凝聚起一絲微弱的光芒,眼皮艱難地顫動了一下,悠悠“醒”轉(zhuǎn)!雖然依舊無法動彈,但這微弱的生機,足以戳破浪人的謊!
“他沒死!”楊過厲聲道,聲音如同寒冰撞擊,“現(xiàn)在,把人帶出來!立刻!不然我就殺了他?!?
刀疤浪人臉色一變,顯然沒料到楊過還有這一手。他眼神陰沉地在吳叔和楊過之間掃視,又瞥了一眼身后船艙的方向,似乎在權(quán)衡。片刻,他嘴角扯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好!一換一!用他,換你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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