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單膝點地，二指并攏輕按傷處。

那肌膚觸手冰涼僵硬，牙孔中滲出的黑血竟帶著淡淡的腥臭味。他眸色陡然一沉——這絕非尋?；ò呱吣茉斐傻膫麆?。指腹順著腫脹處向上探查，在膝彎處摸到數(shù)個硬如石子的毒核。

"是五步蛇。"楊過聲音里帶著罕見的凝重，"毒發(fā)不過半個時辰，若再耽擱..."

"哥..."武修文眼神渙散，嘴角滲出黑血，"我...看見娘了..."

"閉嘴！"楊過厲聲打斷，手中動作卻絲毫不停。他扯下腰間束帶，在武修文大腿根部死死勒緊三圈，力道之大讓布料都陷入皮肉，"先阻止毒血上行。

武修文突然渾身一顫，整個人繃得筆直。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抓著地上的落葉，喉嚨里發(fā)出輕微的咯咯聲。

楊過注意到他的眼皮在不停跳動，嘴角微微抽搐，連帶著剛綁好的布帶也在腿上勒出了更深的痕跡。

那些青黑色的紋路仍在緩慢擴散，像墨汁在水中暈開。

楊過皺了皺眉，這毒性比他預(yù)計的還要猛烈。武修文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淺，胸口起伏的幅度也在減小。

他反手從靴筒抽出短匕，寒光一閃間，刀身在衣袖上擦過。

"楊過你..."武修文虛弱地掙扎，眼中滿是恐懼。

"想活命就別動。"楊過聲音低沉，匕首已抵上傷口。

刀尖刺入皮膚的瞬間，武修文渾身繃緊，指甲深深摳進泥土里。

黑血噴濺而出，落在枯葉上發(fā)出"嗤嗤"的腐蝕聲。

楊過面不改色，刀刃一轉(zhuǎn)又在傷口周圍劃開三道細口。

楊過猛地抬頭，眼神凌厲如刀："敦儒，你來幫他吸毒！"

武敦儒渾身一顫，臉色瞬間慘白："我...我..."

"廢話！他不是你親弟弟嗎？"楊過厲聲喝道，手中匕首"錚"地一聲插在地上。

武敦儒雙唇劇烈顫抖，眼前突然浮現(xiàn)出幼時的畫面。

母親武娘子俯身在父親武三通腿邊吸毒，而后口吐黑血倒下而亡的場景。他的手指死死攥住衣角，指節(jié)泛青。

"我...我來！"他猛地閉上眼，像是下了必死的決心。可當(dāng)他俯身湊近傷口時，濃重的腥臭味直沖鼻腔，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快吸！"楊過急聲催促。

武敦儒的嘴唇剛碰到傷口，突然渾身一僵，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地一聲砸在落葉堆里，昏死過去。

"廢物！"楊過咬牙怒罵，眼底寒光一閃而逝。他蹲下身探了探武修文的脈息，眉頭越皺越緊——毒性發(fā)作太快，怕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罷了。"楊過突然冷笑一聲，反手抽出腰間短劍，"既然吸不得毒，那就..."劍鋒在陽光下劃出半道銀弧，堪堪懸在武修文的腳踝上方，"...舍了這條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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