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背對著二人,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兩兄弟口口聲聲要學(xué)降龍十八掌,卻不知這是非丐幫幫主不傳之秘,當(dāng)真是少年意氣,天真得可愛。
武修文猛地轉(zhuǎn)身,錦緞腰帶"啪"地掃過露濕的青石板,濺起一串晶瑩的水珠。
"楊過!你又笑!"他臉色漲得通紅,嶄新的練功服袖口已被攥出深深的褶皺。
楊過緩緩轉(zhuǎn)身,晨光在他長睫上碎成點點金粉。
他神色自若地拱手道:"恭喜師弟。拜入柯師祖門下不到半柱香時間,就已深得聽風(fēng)辨位之精髓,實在是師門大幸。"
"你少在那狡辯!"武修文氣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我們兄弟都聽見了!你方才分明是在笑話我們!"
"習(xí)武之人最重定力。我受過嚴格的訓(xùn)練,"楊過眨了眨眼,一本正經(jīng)道,"無論多好笑,都不會笑。"他頓了頓,唇角微微上揚,"除非...實在忍不住。"
武修文先是一愣,隨即怒極反笑:"好??!你終于承認了!"
楊過見武修為咄咄逼人,卻不慌不忙地抬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桃花瓣:"我見這天藍得透徹,心里歡喜,便笑了。"
他的指尖輕彈,花瓣打著旋兒落在武敦儒發(fā)冠上,"見這花開得正好,心里更歡喜,便又笑了。"說著忽然望向遠處,"你們聽,連畫眉鳥都在笑著歌唱呢。"
武修文氣得臉色發(fā)青:"你、你..."
"師弟,"楊過忽然正色,眼中閃過一絲促狹,"可是覺得師兄笑得不夠莊重?"他衣袖輕拂,不著痕跡地后退半步,"那不如這樣——待師父來了,我們請他評評理,看這滿園春色,究竟值不值得一笑?
"你胡說!你就是在笑我們..."武修文撲上來要揪他衣領(lǐng),卻見楊過足尖一點,青色中衣在晨霧中劃出流云般的弧度,轉(zhuǎn)眼已立在旁邊最高的梅花樁上。
楊過單足立在顫動的木樁上,衣袂翻飛如鶴翼,"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就動手!就動手!"武修文氣得直跳腳,嶄新的錦緞腰帶都歪到了一邊,"有本事你下來!不然我..."他作勢要往梅花樁上撲,卻被武敦儒一把拽住。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我想起來了,我是忽然想起方才井邊還有樁趣事才發(fā)笑的......"楊過眼看武修文額角青筋暴起,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反倒起了幾分玩鬧的心思。
他單足立在顫動的木樁頂端,衣袂翻飛,"兩只小青蛙蹲在荷葉上,呱呱吵個沒完。一個說我爹是池塘里最厲害的,另一個嚷我爹連老鷹都敢斗..."
武氏兄弟正要發(fā)作,忽聽廊下傳來"噗嗤"一聲輕笑。三人齊齊轉(zhuǎn)頭,只見郭芙不知何時來了,正倚著朱漆柱子掩嘴偷笑,杏眼彎成了月牙兒。
她腕間的金鈴隨著笑顫叮咚作響,在晨光里灑下一串細碎的光斑。
武敦儒臉色一沉,新?lián)Q的錦緞腰帶在晨風(fēng)中微微顫動:"楊過!你分明是在諷刺我們坐井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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