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遠(yuǎn)處黑沉沉的海面，"正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天地和狗有什么關(guān)系？"郭芙眨著大眼睛，一臉困惑。

楊過突然大笑："這是我家鄉(xiāng)一個小說里的故事，說的是主角張小凡挑戰(zhàn)天命的故事。因為和我同名，文筆好，劇情又好看，我格外喜歡。"

"什么同名？你不是叫楊過嗎？"郭芙歪著頭問道。

楊過這才驚覺失，好在郭芙并未深究，反而好奇地追問："什么是小說??？"

"小說就是...像說書先生講的故事，不過是寫在紙上的。"楊過輕聲解釋，望著遠(yuǎn)處起伏的海浪，"寫小說的人，都是很孤獨的人。"

郭芙歪著頭想了想："就像嘉興說書的孫老先生那樣？我明白了。"

她突然展顏一笑，月光下梨渦淺淺，"你別總想那么多嘛。在這桃花島上，有我爹爹媽媽在，天塌下來都有他們頂著呢！"

她說著驕傲地?fù)P起下巴，發(fā)間金鈴叮當(dāng)作響："我爹爹的降龍十八掌天下無敵，我娘親的打狗棒法更是精妙絕倫。有他們在，誰敢來欺負(fù)我們？"

楊過望著少女天真爛漫的笑靨，喉頭突然有些發(fā)緊。他勉強(qiáng)扯出一個笑容："是啊，有郭大俠和黃幫主在..."話音未落，一陣海風(fēng)卷著咸澀的水汽撲面而來，迷了他的眼。

楊過笑而不語，心中卻泛起一陣苦澀。這丫頭哪里知道，再過十幾二十年戰(zhàn)火紛飛、生靈涂炭，就連她父母和尚未出生的弟弟郭破虜，都要戰(zhàn)死在襄陽城頭。

海風(fēng)突然變得凜冽，他不由得將懷中人摟得更緊了些。

"郭伯伯一家待我恩重如山..."這個念頭剛起，就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

有些事，知道了反而徒增煩惱。就像此刻懷中這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又何必讓她提前知曉那些血與火的劫難？

"我也可以保護(hù)你??！"郭芙突然挺直腰板，信誓旦旦地說，"等我把我娘的打狗棒法學(xué)全了，看誰敢欺負(fù)你！"

楊過聞，眼中閃過一絲促狹，故作正經(jīng)道："那我要提前感謝姑娘不斬手臂之恩了。"他特意將"斬"字咬得極重，還夸張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郭芙氣得兩頰鼓鼓，"誰要斬你了！我是說..."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我是說保護(hù)你..."

她突然抓緊他的衣襟，"我...我不會讓任何人傷你分毫！"月光下，少女眼中閃著倔強(qiáng)的光芒。

海風(fēng)卷著浪花拍岸，楊過望著懷中少女泛紅的耳尖，心頭沒來由一暖。

"怎么突然不說話了？"郭芙疑惑地戳了戳他的臉頰，"是不是嫌我太重了？"

楊過回過神來，故意顛了顛手臂："確實沉了不少，看來郭伯母的蜜餞果子沒少吃。"

"你！"郭芙氣得又要擰他耳朵，卻被他靈巧地偏頭躲過。

兩人笑鬧間，誰也沒注意到遠(yuǎn)處礁石后，一抹黑色的衣角悄然隱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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