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曼妮。
這個名字,劉青山前世就聽到過。
他不但聽到過,還有過一面之緣。
嗯,是在劉勝利的婚禮上。
準(zhǔn)確的說是,劉勝利新婚之后領(lǐng)著新娘子回家的那一次。
當(dāng)時,劉青山作為姐夫,出席了那頓晚宴。
功成名就的劉勝利榮歸故里,又領(lǐng)回來一只金鳳凰,那叫一個意氣風(fēng)發(fā)??!
他穿著一套黑西裝,里面穿著白襯衣,梳著偏分頭還打著摩絲,頭發(fā)那是一絲不茍,明光锃亮,螞蟻上去都得摔兩個跟頭。
新娘子就在他旁邊,一手挽著他的胳膊。
紅裙及地,秀發(fā)高挽,珠翠耀眼,窈窕婀娜,氣質(zhì)絕倫!!
真真·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那次見面,
劉勝利對大家介紹了新娘子……
“于曼妮,燕京人?!?
那一刻,
于曼妮這個名字,以及她的長相和氣質(zhì),就深深的烙印在劉青山記憶之中。
再后來,
他漸漸知道于曼妮大有來頭,不單單是燕京人,還是個根正苗紅的紅三代。
再再后來,
于曼妮家里的長輩就來了西北經(jīng)營,劉勝利就是借著這層關(guān)系,這才在四十歲的年紀(jì)就成為了一市之長,還是個地級市。
關(guān)于劉勝利是如何認(rèn)識于曼妮這樣一只金鳳凰,又是如何俘獲對方芳心的……
劉青山也時常思量,后者他想不明白,前者嘛,他覺得應(yīng)該是在大學(xué)里認(rèn)識接觸的。
畢竟,那是燕京大學(xué)啊……
這全國最高學(xué)府的水可是很深的,現(xiàn)在才1979年,出國留學(xué)的風(fēng)還沒有刮起來,有背景的沒背景的,全都在這里了。
尤其是那些有背景的,基本上都在這里。
要說不羨慕劉勝利,那是昧良心。
可劉青山萬萬沒想到,
他剛到燕京大學(xué),就會碰到對方。
這時候的于曼妮更加青澀,更加年輕,她身上那種高高在上的孤傲還沒有那么明顯,還有,她和自己說話的時候,還會帶著真誠的笑容。
劉青山就感覺,真是天道有輪回啊……
不過,雖然認(rèn)出來了對方。
也僅此而已了。
接下來的那幾天,劉青山并沒有去找于曼妮,甚至就連未名湖都少去了。
他并非是想躲對方,而是秉持一種‘順其自然’的態(tài)度。
劉勝利和他有仇,現(xiàn)在已經(jīng)吃了槍子去閻王那里報道去了,于曼妮只是劉勝利前世的妻子,對劉青山并沒有做下過什么壞事,那劉青山對她自然也沒有什么怨恨。
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搖了搖頭,
劉青山將雜緒甩出腦外,他笑道:“人民出版社想出版我的詩集,樣本已經(jīng)出來了,給我送了一些,等會兒送你一本。你要的話……”
“要??!”
周紅旗猛點頭,大聲道:“我當(dāng)然要啊!誰不要誰傻子!你還得在上面給我簽個名啊,最好再寫幾句寄語,咱們這么鐵的關(guān)系,你說是吧青山?”
劉青山也沒拒絕。
對于周紅旗這人,他還是很欣賞的。
就沖當(dāng)初他覺察到劉勝利有問題,似乎是冒充了自己,他就千里迢迢從燕京跑到彎河找自己,把這件事告訴自己。劉青山就愿意和他交朋友,做兄弟!
這種人,值得!
另外呢,
在這一個月里,周紅旗時不時就跑到中文系找他,有時候是喊他一起打球,有時候是喊他一起吃飯,多次相處下來,劉青山感覺這人不錯,大大咧咧,熱情好客。
不就是寫幾句寄語嘛,寫就寫了。
劉青山又笑道:“如果你還想送人的話,我可以再多給你幾本?!?
“不用不用。”
周紅旗連連搖頭,“你送別人吧,等到時候正式發(fā)售了,我自己個兒去書店買就行,對了,你的詩集什么時候發(fā)售???”
“我聽說是快了,也就這幾天吧?!眲⑶嗌秸f。
大前天,
屠岸給他打電話,說是樣本印出來了,讓他過去看看順便提提意見。
劉青山就去了人民出版社。
看了樣本之后,劉青山很滿意。
果然是如當(dāng)初屠岸說的那樣,要將這本詩集當(dāng)做今年社里的重點項目來運作,裝幀精美,紙張優(yōu)良。
整體風(fēng)格也不錯,簡約大方,格調(diào)高雅。
整本書一看,就給人一種上檔次的感覺。
離開的時候,屠岸給他厚厚一摞樣本,用牛皮紙包著,劉青山就帶了回來,他先是跑到理工大學(xué)家屬院那邊送了三本,朱霖、朱中華、白婉茹一人一本。
然后這才把剩下的拿回學(xué)校。
聽到這幾天就發(fā)售,
周紅旗頓時很高興,他笑道:“那我到時候一定去多買幾本!走走走,先去你宿舍,我看看詩集!”
被他催著,劉青山只好收拾東西,離開了教室跟他回宿舍。
……
‘祝周紅旗同學(xué),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
‘——青山’
看到劉青山在扉頁上寫的寄語,本來很高興的周紅旗頓時皺起了眉頭,他似乎有點牙疼,不停的倒吸涼氣。
“青……青山啊,你這……”
“怎么了?嫌我寫的不好?”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周紅旗趕緊搖頭,跟撥浪鼓似得。
這可是**的話,誰敢說不好?
也確實很好!
可關(guān)鍵是……
劉青山笑道:“那你這幅模樣?”
周紅旗砸吧著嘴,很郁悶的說:“我都這么大了,這兩句話送給我是不是不太合適?”
“哈哈哈哈哈……合適,怎么會不合適?人啊,就要活到老,學(xué)到老!”
“……”
雖然有點郁悶,不過周紅旗還是捧著書看的津津有味。
這時,
劉青山道:“紅旗,我問你件事。”
“嗯,什么?”周紅旗頭也不抬,隨口問道。
劉青山道:“你能弄到外匯券不?”
“外匯券?”
周紅旗的目光從書上挪開,抬頭看向劉青山,“這玩意兒可是個新東西,不好搞??!你要這東西干啥?你要買啥東西?”
“想買臺照相機?!?
“照相機啊……”
周紅旗想了想,又撓了撓頭,“行,我回去幫你問問。但我可不敢打包票啊,這玩意兒確實不好弄!”
“沒事,你幫我問問就行,有了固然好,沒有也不強求?!?
“好?!?
周紅旗就又繼續(xù)看書。
劉青山則是琢磨著外匯券的事……
上次去見屠岸的時候,他就問了,屠岸說可以幫忙尋摸尋摸,不敢打包票,就和周紅旗的態(tài)度一樣。
劉青山也理解,外匯券這東西確實不好弄。
但要嚴(yán)格說起來,也好弄。
假如你有個外國朋友,讓外國朋友給你一點就行。
或者說你有東西能賣到國外,能掙外匯,這樣也行。
除了這兩條之外,就沒有別的途經(jīng)了。
外國朋友嘛,目前是沒有。
這掙外匯……
個人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