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微微有些疑惑,伸手推開來。
包廂內(nèi)燈光偏暗,暖色的光線讓氛圍顯得有些暖昧。
但里面卻沒有李茂的身影,只有一名身著黑色吊帶短裙、妝容精致的年輕女子倚在茶海旁,眼神帶著幾分迷離,似是微醺。
聽到推門的聲音,她慵懶地抬眼,竟然露出一抹模糊的笑:“哎呀,你可算來了……等我好久啦?!?
語間帶著親昵,扭著腰就走了過來。
陳青心頭一凜,立刻退后一步,抬頭再次確認門牌——“蘭韻”,沒錯。
是李茂說錯了?
還是自己聽錯了?
“對不起,我可能走錯了!”
他下意識想去掏手機打電話向李茂確認。
但就在這瞬間,他眼角余光敏銳地捕捉到側(cè)后方另一個方向虛掩的門縫,有極其輕微的、類似鏡頭反光的閃了一下!
寒意瞬間從脊背竄起!
雖然江南市的各種沖突都是直接,來得陡,危機感很強。
但這不妨礙陳青的警覺性比一般的人要強了不少,任誰在短時間內(nèi)接連住進醫(yī)院,也不會放下防備的心。
在這一刻,他有種直覺這不是走錯房間或者李茂說錯了的誤會,而是一個局!
電光石火間,念頭在腦子里閃過,陳青非但沒有后退拉開與迎上來的女子的距離。
反而側(cè)身避開女子伸出的時候,同時一步撞在女子的肩頭,他和女子同時回到了包廂之中。
反手“砰”地一聲將房門徹底關(guān)上,拇指精準按下內(nèi)鎖。
“咔噠”輕響,將內(nèi)外隔絕。
門外似乎傳來了輕微的響動,陳青把手提包一扔,看向被他這一連串迅捷的動作震攝住的女子。
“要想活命,就閉嘴!”手掌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向后一推,手指精準的對著對方,眼里盡是殺意。
女人是真的被嚇到了,一不發(fā)的向后退去。
陳青背靠門板,隔絕了外界窺探。
他迅速掃視包廂——無其他出口,窗外是封閉的天井。
如果這是一個局,只要被看到現(xiàn)場,解釋毫無任何用處。
呼救就等于自落陷阱。
即便是聯(lián)系學校,恐怕也是正中別人的下懷。
自己在宿舍和走出學校無人給自己作證是為李茂解惑而來。
這說不清道不明目的的來到這里,無論真假,聲譽都會受到影響,甚至導(dǎo)致受損。
對方真是抓住了一個好機會,手段陰毒,時機刁鉆,是要在他毫無防備時,一擊致命。
這是在省城蘇陽市,不是在江南市,他還可以有用的人和關(guān)系。
時間根本不允許他等待和考慮太久,這已經(jīng)是危急到自己安全的迫切時刻了。
沒有半分猶豫,陳青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柳艾津所給信封內(nèi)寫的那個號碼。
但眼睛卻一直不敢放松對那個女人的直視。
電話接通,響了四聲之后才被接起。
“喂。”一個平穩(wěn)的男聲傳來,無波無瀾。
“錢先生,我是陳青,江南市柳艾津市長的下屬?!标惽嗦曇舯M量保持在對方能夠聽清,卻音量控制在最小的狀態(tài),“此刻在蘇陽市省委黨校附近‘清心茶舍’,蘭韻包廂。遭人設(shè)局,門外有偷拍。情況緊急,請求幫助?!?
“你叫陳青?”
“對,之前是柳市長的秘書?!标惽啾M量把自己的身份都一一告訴對方,現(xiàn)在對方就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
對面沉默了,并沒有回應(yīng)。
陳青感覺到包廂門外已經(jīng)有什么貼了上來,估計是設(shè)局的人貼在了門外。
煎熬的兩秒鐘之后,錢鳴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依舊毫無起伏,“原地等我。十分鐘?!?
電話掛斷,忙音響起。
陳青收起手機,緊繃的神經(jīng)卻一點也不敢放松。
對面的女子顯然是被這緊張的氣氛嚇住了,哆嗦的縮在包廂的沙發(fā)上,雙手抱著膝蓋。
陳青把手指豎在嘴中間,示意她不可出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最開始兇狠的威脅,和一直背靠著門沒有靠近的原因,那女子還真的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盡管害怕,卻一直在點頭回應(yīng)。
陳青現(xiàn)在不敢再打電話發(fā)出聲音,他在賭對方現(xiàn)在還在確認包房里是不是自己。或者,自己有沒有進包房。
畢竟周末他穿的是休閑裝,并沒有像平常一樣穿著灰色夾克。
而且,雖然因為吃泡面耽誤了一些時間,但正因為這句剛泡了面,李茂未必會認為自己就這么急匆匆的趕來。
如果不想留下痕跡,是不會去前臺詢問的,最快的班上就只能打電話。
陳青馬上把手機調(diào)到靜音,連震動也關(guān)掉。
果然,不到一分鐘,手機的屏幕亮起,陳青不接也不掛斷,就這樣看著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李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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