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快步走上前,拉開了后座的車門,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陳青面前——支秋雅居然在車?yán)锏戎?
現(xiàn)在的支秋雅已經(jīng)換下了一身泥點的沖鋒衣,穿著一套裁剪得體的裙裝。
臉上畫著精致的淡妝,身上散發(fā)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帶有些侵略性的男士通常才會喜歡的古龍香水味。
“支縣長,您這是提前就來了?”陳青調(diào)侃著坐上了車。
“請陳秘吃飯,我自然要親自前來,才能表達(dá)誠意!”
“我可是受之有愧!”陳青不咸不淡的說道:“既然如此,我看也沒必要吃什么飯了,支縣長有什么話就直說好了!”
支秋雅卻沒有搭話,示意司機(jī)開車。
陳青也沒有反對,只是背靠在椅子上,一不發(fā)。
車子駛離酒店,但卻并非在縣城里,而是朝著城外開去。
這條路陳青不熟悉,加上又是深夜。
之前各種針對他來打擊柳艾津的事件在他腦子里猛然如潮水一般的閃過。
陳青背心一陣?yán)浜?,心頭警覺大起,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車,不可能跳車。
偷偷把自己的手機(jī)定位打開,適時分享給了柳艾津。
此刻安全第一,他也顧不上逾越,禮貌與否了。
車子一路行駛了約莫半小時,終于在一處掛著簡易霓虹招牌的“小蒼居”門口停下。
一看就是農(nóng)家樂。
“支縣長選的這個地方還真是安靜啊!”陳青打開車門,四周望了望,一片漆黑,這并不閃亮的招牌反而顯得有幾分詭異。
“和陳秘見面,自然要足夠幽靜。”支秋雅下車,走到陳青身邊,神態(tài)舉止就像是非常熟稔一般,“走吧,已經(jīng)安排好了!”
陳青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只能跟著她一起走進(jìn)這有些另類的農(nóng)家樂。
老板娘居然也姓趙,名叫趙玉蓮,雖然是很有鄉(xiāng)土氣息的名字,但還是讓陳青不由自主的就想到趙亦路,心中的緊迫感更強(qiáng)。
借口上廁所洗個手的機(jī)會,給柳艾津發(fā)了個短信息,“可能有危險。”
定位不敢關(guān),他相信柳艾津看到這條短信一定會有所反應(yīng)的。
只是希望這個時間能來得及,要是真的一不小心傷了、殘了,那還真的有些不劃算。
從支秋雅一路沉默和從容來看,要是真出事,這幫人還真是無所顧忌的壞!
從衛(wèi)生間出來,回到農(nóng)家樂包房中,包房中有一股說不出的香氣,非常令人放松。就像是家里的安神檀香,只不過味道要淡許多。
坐下后,支秋雅親自給陳青倒了一杯茶,遞到他面前,臉上依舊帶著笑:“陳秘,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咱們慢慢聊?!?
陳青看著那杯色澤清亮的茶水,心中警鈴大作。
這茶,能喝嗎?
不喝,立刻就會撕破臉,自己身處荒郊野外的不知名地方,后果難料。
喝,萬一......
他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接過茶杯,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這茶聞著真香,是什么茶?”
旁邊趙玉蓮卻一臉假笑地回應(yīng)道:“鄉(xiāng)下的土制老茶,別看不怎么樣,味道香醇得很?!?
“聞著是不錯!”陳青點點頭,帶著惋惜的口吻,“可惜,我一般都只喝白開水的。支縣長看來消息也不怎么靈通??!”
支秋雅和趙玉蓮的臉色瞬間微微一變,還有體制內(nèi)干部不喝茶的!
這一點似乎有些超出她們的意料之外了。
“玉蓮,去接壺溫開水過來,可以上菜了!”支秋雅吩咐一直在旁邊等候的趙玉蓮,自己卻端起同樣在壺里倒出的茶水喝了一口。
趙玉蓮?fù)肆顺鋈ィ惽嚯m然有些意外支秋雅似乎是在證明茶水無毒無害的舉動,但他是真的不敢有任何不小心。
放下茶杯,支秋雅背靠在座椅上,側(cè)頭看著陳青,語氣帶著一絲曖昧,又像是威脅:“陳青,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今天當(dāng)著柳市長的面,故意提起救濟(jì)款的事,是想讓我難堪嗎?”
陳青心中凜然,知道正題來了。
“支縣長這話就有點不識好人心了吧!”陳青反唇相譏,“有支書記給您撐腰,誰還敢讓您難堪!”
支秋雅的神色不變,眼神卻異常凌厲,“你也知道,那今天這是為什么?莫不是朱浩那個廢物給了你什么好處?”
“好處?”陳青淡淡一笑,“支縣長和馮小齊在‘清雅閣’茶樓門口,收到的好處是什么?”
支秋雅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看著陳青一臉正經(jīng)的模樣,顫聲發(fā)問:“你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個道理,支縣長不會不明白吧!”
場面一時間冷了下來。
離開的趙玉蓮卻在這個時候走了進(jìn)來。
身后還跟著兩個伙計,端上來一些家常涼菜,一看就是臨時弄的,絕不會是支秋雅事先就安排上的。
陳青眉頭暗皺,今晚自己還是太大意了。
這幫人歷來行事囂張慣了,沒他們不敢做的。
趙玉蓮手中端著一個瓷壺,又給陳青倒了一杯白開水,“陳秘書,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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