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
萬業(yè)興的呼吸變得如同破舊風箱,粗重急促,帶著撕心裂肺的痛苦感。
大顆大顆暗黃粘稠,散發(fā)著濃烈腥臭味的汗珠,從他全身毛孔中瘋狂滲出,迅速浸濕了身下的床單。
一時間,惡臭彌漫,房間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近乎驅邪的震撼場景驚得屏住了呼吸。
萬歲臉上寫滿了警長,萬芳則是驚訝地捂住小嘴,眼中滿是驚駭。
被制住的萬年面無人色,抖如篩糠。
萬載雖然臉上依舊保持擔憂之色,但鏡片后的瞳孔卻劇烈收縮。
畢竟,曹飛救醒老爺子,和救不醒,他將要面臨的,完全是兩種結果。
曹飛對周遭一切恍若未覺。
他雙手穩(wěn)穩(wěn)按住那兩團糯米,口中開始低聲誦念起晦澀難懂的音節(jié)。
隨著掌心的溫度逐漸升高,那兩團緊貼皮膚的糯米,顏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赤紅轉向暗紅,再轉為焦黑!
甚至隱隱散發(fā)出蛋白質(zhì)燒焦的獨特糊味,仿佛正在灼燒著某種無形的邪穢之氣!
時間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漫長。
約莫十分鐘后,曹飛雙手猛地抬起,將兩團已經(jīng)變得烏黑糯米抓起,毫不猶豫地扔進旁邊準備好的空盆中。
“嗤——”
糯米落入盆里后,竟真的發(fā)出了如同燒紅烙鐵入水般的輕微聲響。
甚至還冒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扭曲黑氣,腥臭之味瞬間達到。
就算是馮河,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萬家姐弟,更是一個個止不住的干嘔。
而床上的萬業(yè)興,在糯米離體的瞬間,繃緊到極致的身體驟然松弛下去,粗重的喘息聲也漸漸平復。
臉上那駭人的死灰色,和扭曲痛苦的表情如同潮水般退去。
雖然依舊蒼白虛弱,但眉宇間的剛毅,已經(jīng)隱約清晰起來。
呼吸也開始匾額悠長而平穩(wěn),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曹飛沒有停歇,又取來干凈的糯米,用白酒浸濕。
開始細致地在萬業(yè)興全身主要關節(jié)和經(jīng)絡匯聚之處緩緩揉搓。
做完一切,曹飛才接過毛巾擦了擦手和額頭的汗,對緊張注視著他的萬芳說道:“萬小姐,老爺子體內(nèi)的陽煞邪氣根基已被拔除,郁結的經(jīng)脈也得以疏通?!?
“但本源受損嚴重,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恢復的,需要長時間靜心調(diào)養(yǎng)?!?
“稍后我開一劑方子,固本培元,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床上的萬業(yè)興,眼睫毛劇烈地顫動了幾下。
然后,那雙緊閉了不知多少時日的眼睛,緩緩地睜了開來!
最初那雙眼眸還帶著久病纏身的渾濁與茫然,失焦地對著天花板。
但僅僅幾秒鐘之后,那渾濁便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抹去,迅速恢復了清明。
萬業(yè)興的目光緩緩移動,依次掃過床前的萬歲、萬芳,然后,定格在了被馮河死死按在地上的萬年臉上。
在掠過站在一旁臉色微微發(fā)白的萬載后,最終,落在了氣度沉穩(wěn)的曹飛身上。
他沒有如同常人般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也沒有對眼前的混亂局面表現(xiàn)出絲毫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