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聲上前,長睫垂著,聲音暗啞,“臣無狀,把家丑鬧到陛下面前,請陛下恕罪,只是殺母之仇,臣一刻都忍不住?!?
“陛下,此事乃臣為所,與四弟不相干?!迸崤R淵下跪。
慶元帝的眉頭,緊緊擰著。
裴貴妃掩面,不曉所思。
沈霜云的指甲,掐入掌心,四周逼人的視線和各種竊竊私語,幾乎能殺人,但她的背,依舊挺得很直。
柳絮拂過她的面容,襯得她尚未干透的淚水。
裴寂之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探了一下,可觸及楚清晏挑高的眉和專注的視線。
他目光晦暗了。
“沈霜云,你生母居然犯下那么大的錯,你還快快跪下,向裴家公子請罪。”一道嚴(yán)厲的聲音,突然響起。
賓客們一愣,轉(zhuǎn)頭去看。
就見沈家三兄弟,攜手前來。
沈墨痛心疾首,狠狠跺腳,“怪不得,真是怪不得啊,沈霜云,你在家里寡陰沉,忤逆不孝,原來是隨了根兒?!?
“你生母就不是好東西?!?
“我就說姐姐人品不好吧,她還無視兩位老人家,真是太無情?!背尻躺韨?cè),沈婉音裝模作樣。
沈霜云冷笑。
前世,百花宴,柳家老兩口同樣出現(xiàn),同樣話語,沈婉音惱羞成怒,吼叫著讓謝夫人把柳家老兩口打死,未果后,又親自去廝打他們,矢口否認(rèn)兩人的話。
裴九卿拿出證據(jù)。
沈婉音否認(rèn)不了,就開始辯駁白夫人是自己病死的,是她命薄福淺,惹得裴臨淵抽刀差點(diǎn)殺了她。
如今到來裝慈悲了。
“管好你的嘴,沈婉音,你和沈霜云是雙胞胎,他們也是你外祖父母,你生母造的孽緣,你也有份?!?
在弟弟和妹妹之間左右為難,一直沉默的裴九卿,終于爆了,隨手拎起桌子,輪向沈墨,他大罵道:“你跟我裝什么大尾巴狼?”
“誰腰帶沒系緊,把你漏出來了?我裴家之事,你姓沈的插什么嘴?”
“沈霜云是鎮(zhèn)國公府的大姑娘,我家家事,想怎么處置?自我們定論,你跟著裹個(gè)屁的亂,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哪來的資格罵她!!”
一個(gè)桌子掄過來,直接砸到沈墨頭上,湯湯水水撒他一身,腦袋也被砸壞了,鮮血流出來。
他眼前一黑,身體踉蹌,差點(diǎn)沒昏死過去。
沈?qū)幋ㄚs緊扶住他。
“?。。 ?
沈婉音尖叫,得意的表情,直接僵住。
她都懵了。
怎么回事?
她是在替裴家人說話啊,她是在幫裴寒聲他們啊,為什么不領(lǐng)情?
這和她前世的遭遇不一樣。
裴九卿罵她,裴寒聲、裴臨淵,裴寂之,他們怎么會冷眼旁觀?
柳家兩個(gè)老不死的,不是他們找這來的嗎?
“你們,你們怎么能打我大哥?我哥哥好心好意,替你們教訓(xùn)逆女,我也是心疼白夫人遭人背叛,真心真意替你們委屈……”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