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很快就到了。
蘇晚起得很早,眼底一片青黑,臉上毫無血色。
王醫(yī)生開的調(diào)理藥似乎起了一點作用,臉頰多了點肉,但那種從骨子里透出的憔悴,揮之不去,還讓本就瘦弱的身軀看起來更加單薄。
她仔細地洗了臉,涂了點無色的潤唇膏。
阿姨準備的早餐很豐盛,但她一口也吃不下。
她坐在客廳那張巨大的灰色沙發(fā)上,等著傅瑾琛過來。
可一直等到下午,都不見那個男人的身影。
王醫(yī)生和護士倒是來了,又做了一次檢查。
“卵泡發(fā)育成熟,激素水平達標,今晚是最佳時機。放松,緊張會影響成功率?!?
蘇晚扯了扯嘴角。
她只覺得渾身骨頭縫里都冒著寒氣。
醫(yī)生護士留下一些必要的藥物和器具,交代了注意事項,便離開了。
公寓里再次剩下她一個人。
她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窗外逐漸華燈初上。
晚上九點。
門外傳來指紋鎖開啟的響聲。
蘇晚心里咯噔一下,傅瑾琛來了。
門被推開,傅瑾琛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深色西裝,領(lǐng)帶扯松了,隨意搭在頸間。
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酒氣。
他走到客廳中央,停下腳步。
目光落在蘇晚身上時,深沉,復(fù)雜。
像是為自己找了個蹩腳的借口。
看,我喝了酒。
所以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或許可以不必那么清醒地面對。
兩人隔著幾步距離對視。
沒有問候。
沒有交流。
空氣凝滯,蘇晚率先移開視線,站起身,聲音干澀:“我們?nèi)ヅP室?”
她不想在這空曠的客廳里。
傅瑾琛沒說話,邁開腿率先朝主臥走去。
蘇晚也從沙發(fā)上起身,跟在傅瑾琛身后。
主臥巨大的灰色調(diào)床上,鋪著嶄新的沒有絲毫褶皺的床單。
蘇晚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兩人進入主臥,蘇晚帶上門。
聽到門被關(guān)上后,傅瑾琛終于轉(zhuǎn)過身,看著她。
燈光下,她穿著簡單的棉質(zhì)睡裙,身形單薄,微微發(fā)抖。
他眼底掠過一絲什么,很快被更深的暗色覆蓋。
他抬手,解開了西裝外套的扣子,隨手扔在一旁的單人沙發(fā)上。
然后,朝她走近。
酒氣混合著他身上慣有的冷冽木質(zhì)香,撲面而來。
蘇晚腳步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墻壁。
她早就已經(jīng)無路可退。
傅瑾琛停在她面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
他的指尖帶著涼意,和他灼熱的呼吸形成鮮明對比。
“怕了?”
蘇晚閉上眼,長長的睫毛顫抖著。
“沒有?!?
傅瑾琛盯著她緊閉的雙眼,那副引頸就戮的模樣,莫名點燃了他心頭的火。
他俯身,吻了上去。
也不算吻,幾乎是啃咬。帶著懲罰和發(fā)泄的意味,掠奪她的呼吸。
蘇晚僵硬得像塊木頭,牙關(guān)緊咬,不給他任何回應(yīng)。
唇上傳來刺痛,隱約有鐵銹味蔓延。
她緊緊閉著眼,仿佛這樣就能隔絕一切。
傅瑾琛的耐心耗盡。
他一把將她抱起,丟在寬闊冰冷的床上。
沉重的身軀隨之覆下。
睡裙被粗暴地推高。
冰涼的空氣觸及皮膚,激起一陣戰(zhàn)栗。
蘇晚睜開了眼睛,主臥沒有開燈,她什么也看不見。
傅瑾琛的大手拖著她的腰,掌控著她的一切。她就像砧板上的魚,無法反抗。
傅瑾琛的動作甚至有些粗暴。
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恨什么,恨她的不情愿?恨她的冷漠?還是恨自己需要用這種卑劣的方式,去維系一個渺茫的希望?
他不知道。
只是胸口堵著一團火,燒得他理智全無。
過程中,他沒有再看她的臉。
直到他垂眸看到她緊閉的眼角,晶瑩的淚水滑落,迅速沒入鬢角,洇濕了一小片床單。
他停頓了那么幾秒,還是繼續(xù)了下去。
結(jié)束時,房間里只剩下壓抑的喘息聲。
酒氣,情欲的氣息,彌漫在空氣里。
蘇晚緩緩拉過被子,蓋住自己冰冷的身軀。
她開口,聲音平靜得沒有一點波瀾:
“完了嗎?”
“完了你可以走了,我還要去醫(yī)院看安安?!?
傅瑾琛的背影僵在原地。
房間里還沒開燈,只有窗外透進來的霓虹微光,勾勒出他緊繃的肩線。
空氣里彌漫的氣息還未散盡,她卻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要離開,要去見那個讓她心甘情愿承受這一切的孩子。
他轉(zhuǎn)過身,在昏暗的光線下盯著床上那團蜷縮的影子。
“蘇晚!”
“你就這么迫不及待?”
蘇晚裹著被子,只露出一個頭頂和蒼白的臉頰輪廓。
她沒看他,視線落在虛空中的某一點。
“不然呢?”她的聲音輕飄飄的,沒有力氣,也沒有溫度,“傅總還想怎么樣?留下來,回味一下嗎?”
傅瑾琛被她話里的譏誚堵得胸口發(fā)悶。
他上前一步,想將她從被子里揪出來,看清她此刻到底是用什么樣的表情說出這些話。
但手指在觸及被角前,又硬生生頓住。
他看到她裸露在外的纖細脆弱的脖頸上,隱約有幾道他失控時留下的紅痕。